陈余多递过自己的空杯子,被白小白打手:“你个小孩子,喝什么喝,自己倒果汁去!”
“可姐姐们也没有成年。”
“去!还跟我讲上理了。过了14岁给你喝。”
餐厅隐隐发出含笑的鼻息声。
莫颜虽然也在笑,不过,她全程都盯得很仔细。白小白一直很放松,而且自始至终没有换过酒,倒酒的时候甚至没有碰她的杯子,更遑论趁机投下什么不明物。一切都很安全。
莫颜端起酒杯,在白小白的倡议下,参与碰杯。
“未来路很长,祝我们一家人健健康康,日子红红火火。”
莫颜也不反感这样的祝酒辞。至少没有刻意的煽情。
红酒落肚,滋味不是一般的难喝。大抵不是什么好酒。不过,也不好当着主人的面表达嫌弃,毕竟主人开篇已经把话说明。上当得来的东西,她再埋汰,岂不是当面打脸?
夹菜喝汤,饭菜热且美味,莫颜甚感宽慰。
白小白就莫颜救她女儿的事表达感谢,莫颜只好碰杯喝一口。白小白呵斥盈多不懂事,应该亲自说谢谢,于是莫颜再喝一口。真他娘难喝!她硬着头皮吞咽,没好意思皱眉。
偷窥白小白、陈盈余与陈吉安,他们喝得毫无痛苦。大概已经习惯了吧。莫颜心中发笑,那是一种窃喜。脱离陈吉安,也不见得是坏事。不然,硬生喝下这涩苦劣酒的,岂不是她和莫洁莲?
一碗浓到发白的鱼汤落肚,莫颜身上暖盈盈的,脸也不觉热了起来,困意随之而来。
“颜颜,你脸红得厉害,不会是酒精过敏吧?”白小白运到半路的牛肚停在空中。
酒精过敏?
莫颜甩甩脑袋,头有些不甚清醒。她几乎没有喝过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酒精过敏。
“是不是脸上发烫头中缺氧?”白小白一脸关切。
莫颜努力睁开重若千斤的眼皮,点了点头。思绪似乎进入混沌空间,她渐感乏力。慢动作一样觉出自己有些不对劲,但是,害怕之类的情感却没有滋生。仿佛被施了“定住”的魔法,情绪也定住了。
昏昏沉沉中,莫颜看到白小白的一张笑脸靠近了,语气温柔得诡异:“没事,躺一躺就过来了。”接着,一双手插进自己的腋下,扶起了自己。
白小白搀扶住莫颜,带她去客卧,一扭头,冲已经站起的儿子道:“快吃你的,冷了就不好吃了。我送她躺下就回。”
儿子素来听话,闻言坐了下去。
莫颜远没有看上去的那么重,白小白很快把她搀扶到客房门口,腾出一只手转开门锁,进门后勾脚,踢上房门。
在她身后看不见的地方,一双穿了软底鞋的小脚,恰逢其时塞进门缝。门碰上障碍,在离锁一扠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白小白打开被子一角,伺候莫颜糖在床上,还贴心地帮她脱掉鞋子和袜子,然后,帮她盖好被子。
站直身体,俯视雪白枕头和被子中露出的绯红面孔,那紧闭的眼睑上翘起浓密的眼睫毛,因为主人睡得并不踏实而不时呈现惊飞的迹象。然而白小白笃定得很,它们飞不起来。
那是工业级破壁机破出来的曼陀罗干花粉,俗称méng_hàn_yào。雾一般的白色细粉,她不过弹了针尖大的一点在酒杯壁上。天花板上的琉璃灯照下来,拿放大镜也寻不到。酒水一中和,哪怕喝上一口,也少不得迷糊上半小时。
所以,眼看莫颜喝过3口,她早已心花怒放,今晚的钩鱼大计,成了!
抬腕看表,差不多是门铃响的时候了。
白小白心中欢喜,轻快转身。
才转身,冷不丁看到一个身形,吓得她差点跪了。唉,心中有鬼的人不经吓。定睛再看,还好,是自己人。
“盈多,快去吃饭,让你姐姐躺躺歇歇。”
陈盈多后退一步,正当白小白以为她听话地转身出门之际,却见盈多背在身后的手一抬,“哐当”,酒瓶撞击大理石窗台,发出脆响,接着,酒水混着玻璃渣子,散落一地。
事情来得毫无征兆,白小白有些蒙圈。
陈盈多脸上浮现奇怪的笑容,歪着头,拿参差锋利碎口的半个玻璃瓶拨一下头发,锋利的刃口险险从脸颊划过。
白小白当即又给吓活过来。她不敢高声尖叫,怕惊到餐厅里的另一个孩子,更怕刺激眼前她看不懂的女儿。
“你、你别激动。”她咧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盈多笑了,若无其事坐在床尾。
本来她还未生疑,自从看到妈妈亲手帮莫颜将袜子脱掉,疑心瞬间沸腾。脱鞋也就算了,总不能穿着鞋子睡觉。脱袜子就大有玄机了。白小白哪有那么温柔体贴!
当妈妈转身,露出一脸财迷傻笑时,她就彻底笃信,此中必有问题!
劝说阻止?那是不可能的。
对她的妈妈,只有武力阻止一种可能。
好在摔个酒瓶什么的,于她也不是什么难事。
摔完酒瓶撩完发,陈盈多没事人一样露齿一笑:“我坐这儿陪她一会儿。说起来,我跟她身上流着同样的血,却从来没有说过知心话。今天也算机会难得。”
白小白心想:难得个屁!人都酣睡过去了,还说知心话呢!但,真相说不出口呢。
她低头看着蔓延的白葡萄酒很快顺着踩了十来年踩松的木地板缝儿漏了下去,空留若干隐隐反光的玻璃渣子。拣安全的地方迈步过去,往女儿盈多身边走过去。
陈盈多“哧溜”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