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幺洞幺,我是蓝月,已在护送途中,距离目标地点还有7.5公里,以时速60公里行驶中。完毕。”
“一路平安,注意安全。over。”刘合挂掉手机,冲老爸点头。
刘约翰进房间去查看刘福全状态。
刘福全一大早听说初恋要来,兴奋地在房间里翻来翻都翻出来,不知找什么。接着又翻出西装穿上,系了领带,像要拍婚纱照一样,双手放膝盖上,坐床沿,憨憨地笑,口水流了一下巴。
刘约翰跟他说初恋很快就要到了,叫他做好准备。
刘福全笑着点头,手里拿着一摞的书。
刘约翰要走,却被刘福全抓住,刘福全抬头看刘约翰,昏浊的眼珠闪动着光,脸上红了一下:“她来了,能让我俩单独处一会儿吗?”
刘约翰说可以,然后走出房门。又去自己房间。
刘合在门口等着,很紧张。
老爸和老丈人硬是要用无线电应答沟通,营造出战争气氛,说有紧迫感。
他刚开始还没当回事,可说着说着,还真紧张起来。
都是爷爷,说一定要呆在家里见初恋。
万一被发现了,那不是死定了?
不过应该能很快结束吧,几分钟?不,撑死几秒。
别说老妈出去旅游,就是买个菜的功夫都够了。
老天保佑,早点结束。
嗤嗤嗤。
这时刘约翰拖着一个大包出来,“那,还给你。把它们都卖光了,你和小铃的事我就帮你去跟杨叔说。”
刘合蹲地上,打开包,包里全是一个个金属杯。他一个个摸过来。
刘约翰说:“我不是不支持你创业,只是不想你莽莽撞撞的,多想想,踏实点。做出成绩,你还怕杨叔他们不同意?”
说出来,刘约翰一身轻松,是真的轻松,终于不用出去扮王根基,太累了。
要不是有老爸找初恋这事,闹得自己在足浴城碰见儿子,揭穿自己扮王根基的事,他也不会这么轻易说出口。
刘约翰突然想到一件事,最近老婆情绪不对劲,要不要干脆也直接跟她坦白?说自己举不起来?
刘合说:“爸。”打断了刘约翰的思路。
“什么事?”刘约翰有点尴尬,刘合这小子要是又哭哭啼啼地上来抱,他一定一脚踢翻。多大年纪了,动不动就哭鼻子。
“少了。”刘合说。
“啥?”刘约翰没反应过来。
“货少了。”刘合又一二三四五点了一遍。
刘约翰脸一红,仰头看天,咳了两声说:“我不是帮你试用了一个嘛。少一个很正常。”
“爸,是少了二十个。我进了50个,现在只有30个了。”刘合心痛,照进货价两百算,损失足有四千块呢。
爸,你体验一个就算了,体验二十个,身体怎么吃得消?
不过这话刘合没说出口,老爸毕竟也是为了自己好,不想伤他的心。
刘约翰正要说话,手机响了。
他赶忙接起来,却是二叔的声音:“找到啦,找到啦。”
“找到什么啦?”刘约翰问。
“找到你爸的初恋啦,还是在家里翻老照片翻出来的,我叫阿毛给你发过去啊。你收到没?”二叔说。
刘约翰放下手机,看了下微信,果然有张照片发过来,点开看,一男一女并肩站着,对着镜头笑。照片是黑白,边角还卷起来。
那男的是刘福全,头发浓密,腰杆笔直,笑出一口大白牙,朝气蓬勃。
那女的梳了两条大辫子,捧着一本书《静静的顿河》,笑得张开嘴,隔着手机,刘约翰都能听到声音似的。
刘约翰看了好久,又把手机放耳边。
二叔急着问:“收到没?”
“收到了。”
“你妈才是哥要找的初恋啊!上年纪了,人老糊涂了,这都记不起来。”二叔絮絮叨叨地说起以前的事,那时他跟刘福全去海边,看到两个女人在海边散步,一个是刘约翰的妈,另一个刘约翰也见过,就上次去坟头拜祭过的老太太,村里胸第二大的……
“二叔,我这有事,下次再聊。”刘约翰挂了手机,又翻到那张照片,看了好久。
不和爸爸比的话,他已经足够老了,有很多事也忘了,包括妈妈的样子。
准确地说,是妈妈年轻时的样子。
太过陌生,以致于他看到照片的第一眼,还在想爸身边这个女人是谁,怎么这么熟悉,又想不起来。
妈妈在刘约翰的印象里,总是梳着齐耳的短发,满脸皱纹的样子。
他从没想过原来妈妈也这么年轻过,漂亮过。
刘约翰的心里突然涌上许许多多的愧疚,把嗓子眼堵住了。
对不起,妈,爸老了,他就要去见你了,让他任性最后一次,等见了你,你再狠狠修理他一顿好吗?
这时刘合的手机响了,刘合接起手机,不住点头,放下手机后,站起来,把包收拾到一边,说:“报告首长,目标带到,请指示。”
刘约翰呆了一会儿,从那纷乱情绪中拔出来,眼神逐渐清明,脸收紧,说:“执行命令。”
“是!”
陈春花和阿乐坐在一辆面包车里。
陈春花不说话,阿乐一边盯着楼下大门,一边偷看陈春花脸色。
“你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吧。”陈春花突然说话。
阿乐笑了一下,说:“没什么,就是——万一小三真来家里了,我们真要冲上去?”
“不然呢?我白叫这么多人了?”陈春花杀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