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秦丁惨叫。
老头惊吓后,迸出一股力道,自己滚着轮椅,碾过秦丁,往前逃了。
秦丁趴在地上半天没起来,边上围了一圈的人,指指点点,不知道在说什么。
他把头埋在地上,不停流泪。
不是因为痛,是因为没能和那女生搭上讪。
可恶!
他难道就一辈子这样凶下去,孤独到死吗?
秦丁捶地,恨不得用脸砸地,干脆撞平算了。
这时一个声音在后脑勺处响起:“你没事吧?”
秦丁愣了一下,微微撑起,却没抬头。
“喂,你还好吧?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秦丁慢慢抬头,看到那个女生的脸。
他恍惚了一下,像是做梦。
上班下班路上,他常看到那个女生,戴着帽子,一身运动服打扮,干净利索,青春阳光。
回家后,趁着记忆新鲜,他马上躺下,闭着眼,一遍又一遍地想那女生的脸。
她的脸就像金灿灿的阳光,被他的记忆包裹,变成厚厚的橙金蜂蜜涂在面包片上。
他当然认得女生的脸,只是他从没这么近地看过,也从未在这个角度看过。
“我——没事。”秦丁想笑,还好及时止住,只是提了提嘴角,像蒙娜丽莎。
他坐起来。
“真没事吗?”女生一只手搭他肩膀上,边上八条狗围着秦丁打转,有的还伸舌头舔他,秦丁很享受,差点以为是女生在舔他,等回过神来,意识到是狗时,马上又无所谓了,是女生的狗在舔他,差不多。
“真没事——你的手怎么了?”秦丁看到女生的手上有道长长的血口,还在往外渗血。
女生低头看了一下,眉头皱紧,随即松开,说:“没事,可能刚才被那只黑狗咬了一下。”
混蛋!
尿我,又咬她!
下次再让我碰到那只黑狗,我要笑出十六颗牙齿,凶死它!
秦丁怒气勃发,去找那条黑狗,女生突然抓住他的手,问:“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你好眼熟啊。”
“是吗?我家住河滨西路,我上下班都走勤奋路。”
“我也是啊!难怪这么眼熟。”
秦丁陶醉了。
从一开始到现在,女生和他就像多年未见的老友,整个对话流畅通顺,毫无阻碍,女生看到他的脸,没有喊救命,没有逃走,没有报警,一切都朝着预想的方向前进,不,比预想的更好。
呜呜呜——
秦丁内心在哭泣,后悔该早点去找章老师,早点明白所谓的凶相只是第一印象这件事,早点和女生搭讪,说不定现在孩子都有了。
不过,一切都还不算太晚。
秦丁站起来,从八条舔狗的舌头中脱身,问女生:“你还是去医院包扎一下伤口吧。还要打疫苗的吧?那个狗主人跑哪去了?我去叫他过来,这个混蛋,狗咬伤人了,还想跑?”
“呃,没事,那个疫苗我打过了,我自己去医院就行,只是它们几个能麻烦你照顾一下吗?”
“啊?”
秦丁看着围着他绕圈圈,摇尾巴的八条舔狗,哈嗤哈嗤地冲他喷气,其中一条头上还脱了毛,让秦丁很想向它推荐一下自己用的蒂花之秃。
“只用一个小时,店里只有我一个人,你就在公园里遛它们几个好了。它们很乖的,就皮皮皮了点。看到气球就会追。”女生说。
“可以,没问题。”秦丁答应下来。
他求之不得,虽然不能陪同去医院,不过能遛狗,就要还狗,一来一去,还有很多互动机会,比他之前设想的摔一跤,搭个讪的方案不知高到哪里去。
女生开心地说你真是个好人。
秦丁低头,差点掉眼泪。
这句话他这辈子都没听过。
女生留了自己的手机号码,说自己叫徐雁,大雁的雁。
秦丁也留了自己的号码,说自己叫秦丁,小丁当的丁。
徐雁笑了,“真可爱。”
秦丁脸红了,“哪里哪里。”
徐雁搂着皮皮,猛搓狗头,说:“皮皮你真可爱,姐姐要去医院一趟,你们跟着哥哥好好玩,不要调皮,知道吗?”
秦丁目视远方,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徐雁走了,把八条狗绳交到秦丁手里,八条狗绳汇聚成一条,秦丁牢牢攥着,下定决心打死都不放开。
这哪是八条狗啊,是八匹见证爱情的骏马,简称八匹马。
秦丁小心仔细地把绳子缠了又缠,确保不会脱落,徐雁又回来了,递给秦丁一个袋子。
秦丁明知道不该脸红,可又脸红了。
这么快就送礼物了?
我的心脏啊——
秦丁仰望蓝天,听着远处草地上旋转喷淋器的水声和孩子们的嬉闹声,努力抑制自己过于激动的心情。
果然要遇到对的人,多接触以后,什么凶不凶的,都是浮云啊。
“怎么好意思?”
“狗屎。”
“嗯?”
“这是捡狗屎的塑料袋,还有铲子。麻烦你了,秃头最近吃坏了肚子,说不准什么时候拉。真对不起啊。”
“没事!”
秦丁又振奋起来,大手一挥,左手接过袋子、铲子。
区区狗屎而已,一铲子的事,交给我了!
徐雁走了,秦丁站在八条狗中,一直看到她背影消失在树林拐角,才收回目光,看看一直原地纵跳,用爪子扒他裤子的皮皮,还有一动不动坐在地上,皱眉思考狗生的秃头。
秦丁的目光充满慈祥和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