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傍晚,天色早已入黑,凉爽的秋风徐徐袭来,却是带有一丝丝的萧瑟。
缓慢行驶的马车走了好长的一段路,才到了珩王府的大门处。
下了马车之后的晏珩,一言不发地径直朝着春秋阁走去,尾随的青竹把马车交给候在一旁的小厮后,便小跑着追了上去,躬身道:“王爷,小的这就去让人备膳。”
晏珩顿了顿脚步,沉默地摆了摆手,脸色暗沉地说:“本王没胃口,晚膳就免了,备水梳洗便可。”
青竹一听,急忙劝道:“王爷,多少也得吃一点,不吃的话身子怎么受得住啊......”
晏珩却不听劝,脚下的步伐不停,径直朝里走去。
青竹只能愁眉苦脸的一路跟着,心知自家王爷今日的心情是不怎么好了,便也识相地闭了嘴。
这是,一直候在春秋阁的阿梧正着急地来回踱步,抬头看见才刚刚迈进了院门的晏珩,便急忙快步上前,匆匆行了个礼后,便肃然道:“王爷,出事了!”
晏珩看着神色紧张的阿梧,心生疑惑,便停住了脚步,正色道:“发生什么事了。”
“聚鑫坊发生了命案。”阿梧拱手朗声道。
只见晏珩眉头紧皱,沉声问道:“命案?什么时候的事?”
“回王爷,正是日中发生的事,阿翠姑娘与刘老三在聚鑫坊里发生了争执,不料失手一掌打死了刘老三,后来不知是何人报的官,衙门的人便到了聚鑫坊,带走了阿翠姑娘,我去打听了一番,如今阿翠姑娘还在衙门大牢里。”
晏珩一听,一股怒气涌了上来,只见他一边手紧握住拳头,一边手指着阿梧冷声斥责道:“日中时候发生的事,竟拖延到现在这个时候才来告知本王?本王进了宫就不知道在宫门前候着吗?”
阿梧跪了下来,一张脸涨得通红,却也没说什么。
晏珩甩了甩衣袖,沉吟了片刻,低声唤了一声青竹:“备马,我去一趟衙门。”
“王爷,让奴才去吧,您的腿......”跪倒在地的阿梧急忙劝道。
“青竹,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备马?”
晏珩看着面露难色的青竹大声吼道,说罢甩了甩衣袖,急匆匆地地往大门处走去。
自家王爷的性子是知道的,从没对一个人如此的上心,也不知道那阿翠姑娘在大牢里怎么样了,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王爷......
想到这里的青竹咬咬牙,还是抬起脚飞快地往马厩跑去。
小厮拉来了一匹马之后,青竹便小心地搀扶着晏珩上了马,刚想跟上去,那马儿就被挥起的马鞭驱赶着向前跑去,他看着转眼就消失在街口的身影,脸色呆滞,喃喃道:”王爷,你倒是等等奴才啊......“
......
衙门前,两个守门的衙役正拄着水火棍闲聊着,突然一阵马蹄声传来,闻声望去,只见有一匹飞奔着的马儿朝着自己的方向赶来。
衙役急忙架起水火棍,其中一人正想大声斥责:“何人如此大胆竟在衙门前闹事?”
谁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被已经赶到眼前的人狠狠抽了一下马鞭随即瘫倒在地,另一个衙役见此挥起手中的水火棍,殊不知一抬头,眼神对上那马上坐着的人,发现来者正是晏珩。
他心一慌急忙把手中的水火棍丢在地上,谄笑道:“珩王爷好……不知珩王爷来此是为了……?”一边说着还一边热切地扶着晏珩下了马。
谁知晏珩看都不看他,迈开腿走进了衙门,寒声道:“让沈平兴滚出来见我。”
吓得腿都软了的衙役都来不及去扶那瘫倒在地的同僚,便急急忙忙地跑进衙门里堂禀告去了。
不一会儿,便看见头上官帽戴得歪歪斜斜,那脚下的靴子还来不及穿上,双手各提着一个的沈知府小跑着出来。
他一进到书房便看见坐在太师椅上面无表情的晏珩,一下子额头上的汗都浸湿了官帽。不知自己是哪里得罪了这活祖宗,这好端端的怎么就来找自己的麻烦了呢,心里实在是七上八下好不踌躇。
待好不容易把靴子套上后这才拱着手赔着笑说:“下官见过珩王爷,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是有何要事?”
晏珩挑了挑眉,一双好看的凤眼正上下打量着沈平兴,突然轻笑了一声,缓缓说道:“听说沈知府今日在聚鑫坊抓了他们的掌柜,花翠翠,可有此事?”
待看见沈知府默默地点了点头后,继续说道:“那烦请沈知府卖我一个面子,把人交给我吧。”
沈知府一听,心理咯噔一下,然后小心地抬起头偷偷看了一眼晏珩,发现这方才笑了一声的珩王爷,如今脸色却铁青得似乎下一秒就要发怒,可这是牵扯了命案的犯人,怎么能说放就放呢。
他战战兢兢道:“”王爷,这花翠翠牵扯的可是……命案啊。”说完之后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哦?那照沈知府您的意思是,我晏珩说的话不管用了?”
晏珩不再看他,手指轻敲着桌面,仿佛只是漫不经心地随意一说。
沈知府听完后只觉得有一股气堵在胸口,直压着喘不过气来,好一会才唯唯诺诺道:“王爷,这人不是下官不想放,可这事确实是难办……众目睽睽之下,刘老三是被花翠翠一掌打死的,若是放人这真的是难为下官了……”
晏珩换了个姿势懒散地靠在太师椅上,抬起眼皮瞥了一眼给沈知府,平静道:“沈知府,这人呢,你今晚是必须给我放了,至于这件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