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柔郡主
围观的百姓们,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人家相公可是当官的,这怎么闹得过?”
那个女人痛苦地吼道:“当官的又怎么样?”
“当官的就要残害我们这些穷苦百姓吗?”
“还有没有天理了?”
“老天爷啊,你怎么不把我们母子四人的性命也一并收去啊,留我们在这世间,报不了仇,还活着干什么?”
也不是谁带的头,突然大喊:“纵恶犬害人者偿命!”
“纵恶犬害人者偿命!”
“纵恶犬害人者偿命!”
…
赵玉娇见那个指挥使带着他的人在一旁冷笑,仿佛就等着看,孤立无援的她要如何收场?
赵玉安见众人面露讨伐声援之威,便知道,从一开始,这算计就是对着他来的。
他似哭似笑地站起来,踉跄地冲到那个女人的面前道:“是我养的狗,是不是我死了,你就不再追究了?”
那个女人凶恶地盯着赵玉安,突然上前抓住赵玉安的衣襟道:“是你养的狗,那你就去死啊!”
“去死啊,去给我相公偿命!”
赵玉安看着地上的死人,目光一红,转身想去拔郭通的剑,郭通连忙避开。
赵玉娇拉住他道:“你清醒些。”
“我不许你死,小吉是我养的,不是你。”
赵玉安苦笑道:“谁都知道,小吉是我带入京城的,三姐,你保不了我。”
赵玉娇知道他是自责,自责没有保护好小吉。
她立即握紧他的手道:“听我的,别冲动。”
“你不要忘记了,小吉是想救你才死的。”
赵玉安闻言,浑身一震,目光里满是痛苦。
赵玉娇举着赵玉安的手,对着那个女人道:“这个少年,姓赵,名玉安。”
“顺昌府祥宁县清溪村人氏,身有举人功名,他的姐夫乃是大理寺卿,纪大人。”
“而他的姐姐,正是我,纪赵氏。”
“我以自己的性命担保,我弟弟绝不会纵恶犬害人性命。”
“我知道你失去夫君,万分悲痛。”
“刚刚那位大人,说他不敢接管此案,那顺天府可能管,顺天府不能管,刑部可能管?”
“刑部再不能管,即便是告御状,我也要将此事查个清楚。”
赵玉娇见那女人仇恨地盯着她,满目讥讽,神情悲凉。
可她不肯泄气,继续道:“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
“我夫君的官位再大,也不过是皇上的臣子而已。”
“天子脚下,纵恶犬行凶,本就是死罪难逃。”
“众目睽睽之下,我们也无法狡辩,那便等一个能为你做主的大人来吧!”
那个女人被赵玉娇气势所震,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应对?
冯平突然冷笑一声,出声道:“纪夫人何必咄咄逼人?”
“人家死了夫君,连句声讨的话也不能说了?”
赵玉娇闻言,并未理会冯平,而是继续盯着那个女人道:“你的夫君死了,你很难过,你想为他报仇,这些我都能理解。”
“可你的夫君为什么会死,你想过没有?”
“纪府在北街,这里是南街。”
“恶犬从北街跑到南街来,一路上要遇多少人?”
“恶犬若真的疯了,难道不应该是见人就咬吗?”
“怎么直直地跑到这里来,然后咬死你的夫君呢?”
那个女人怔住,目光渐渐回神。
冯平见情况有变,立即道:“那恶犬将她的夫君撕咬至死,头都咬下来了,难不成还有假?”
“什么疯不疯的,谁还能懂得狗语,知道那狗为何要咬死她的夫君不成?”
赵玉娇回头瞪着冯平,讥讽道:“大人既然不愿断案,也不懂断案,那就不要在这里充当马后炮。”
“否则,我到要好好问问大人,你是想为这位妇人出头,还是想置我弟弟于死地?”
“噗嗤!”
人群里,一个女子的笑声特别悦耳。
冯平看过去,暗暗瞪了一眼。
刚刚就是这个异族女子打落他的弓箭的。
“你登我干什么?”
“亏你还是当官的呢?”
“难道看不出,那獒犬分明被药物控制了。”
那异族女子站出来,环抱双臂,讥讽地看着冯平。
冯平冷怒,厉声道:“哪里来的蛮横女子,这里也有你说话的份?”
“放肆,就是你们大燕皇帝也不会这样厉吼我家郡主,你又算什么东西?”
那姑娘的护卫站出来,凶神恶煞地瞪着冯平。
瓦剌端柔郡主来京城选夫婿的事情,早就传遍京城了。
冯平定睛看向那个异族女子,发现她神情倨傲,目露讥讽,并非是一般柔弱的大燕女子。
他那脸色立即变了变,这才不甘心地拱手道:“不知可是端柔郡主?”
端柔郡主冷哼一声,淡淡道:“本也没有闲心管你们大燕的破事,可刚刚那少年公子在獒犬发狂之际,都勇敢上前阻止,可见他不是故意纵恶犬害人。”
“再则,这獒犬我们瓦剌人养得多,知道秉性,绝不可能随便要人性命。”
“只怕是,中了什么害命的药了。”
“你什么都不查清楚,就想当街杀人?”
“你们大燕皇帝,怎么让你坐到这个位置上来的?”
冯平额头上冒出一层密汗,面色青白交加,低垂的目光里满是愤恨。
端柔郡主不屑与他多说,转头与那个失去夫君的女人道:“你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