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建设局的工人们认为,自己现在所受到高规格待遇,都是以苏弘为代表的军方为他们挣得的,现在突然看到苏弘到来自然是兴奋,围在这里的人越聚越多,把远处的囚牛人城防军吓坏了,还以为是出现了什么突发事件。
等工地负责人和城防军的负责人赶到后,大家齐心协力好一番疏导,这才让聚集起来的工人散去,作为这次突发事件的主要责任人,苏弘对着周围怪异的目光只能是苦笑连连。出了这样的事,苏弘也不好意思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正打算转身离开呢,无意中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个小女孩、眼睛大大的正在远处朝这里偷看。
小女孩手里拿着个木盆,站在工地旁的一个水洼边,似乎是在做排水工作,身上穿着个破烂不堪的雨蓬,因为兜帽部分的破损,而让头发湿哒哒的贴在脸上。苏弘朝那里看的时候,引得大家都看过去,显然是吓到那个小女孩了,让她惊慌的赶紧弯腰去舀那水洼里的积水,木盆很大,因为惊慌,她这次舀的多了些,超出了她能够控制的范围,这样在转身泼出去前就搞的水花四溢,看上去既然让心痛又特别搞笑的样子。
苏弘走过去,想从小女孩手里接过木盆,但是没有成功,便皱着眉头仔细的大量她,这让小女孩很是惊恐,局促不安的抱着自己的木盆,满眼都是祈求之意。
“我会努力工作的,请您不要赶我出去……”
小女孩的声音没有变,只是,少了从前的那种跳脱和顽皮,眼神里曾经的神采奕奕,也变成了眼下这卑微的怯懦和惊慌恐惧,苏弘认的她,却不知道她的名字,这就是粟山家药女身边的那个小姑娘,曾经跟随苏弘、清姬他们一同进入双角城,却不知道为何会流落至此。
那个时候,考虑到人类参与囚牛人内部权力斗争的敏感性,苏弘是以一个老人的面目出现在小女孩面前的,现在恢复本来面目后,小女孩显然是无法认出他就是那个身份神秘的老头子。城防军那边的人不明所以,以为是小女孩偷懒或者做了什么让苏弘不悦的事,跑过来一个战士背对苏弘呵斥小女孩,还推着小女孩让她赶快离开。
小女孩哭了,手里紧紧抓着木盆,不肯离开反而挣着要继续去舀水,那个城防军战士有点无奈,腆着脸走到苏弘身边说。
“那,小孩,是个流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跟着个病秧子女人,靠东乞西讨度日,我看她心怜这才放她进来,能够做点小活赚些口食,平日里她很勤快努力的……”
苏弘抬手止住了城防军那个战士的话,那人是个年轻的囚牛人,眼神里怜悯之色还没有散尽,苏弘对他说。
“我只是好奇,她如此幼小就出来做工,并没有赶她离开的意思……”
年轻的囚牛人大喜,连连感谢苏弘的宽宏大量和仁慈,还跑过去宽慰小女孩不要担心,拉着她过来道谢。小姑娘眼里泪汪汪的,不过脸上却也有了笑意,非常感激的对苏弘行礼,又欢快的跑回去舀水去了。
“您认识这个小姑娘?”
工程建设局的负责人,凑近了苏弘低声问道。
苏弘瞟了他一眼,笑了笑,说道。
“不认识,我们来到囚牛部族帮他们搞建设,在展示我们人类建筑技术水平的同时,也是在展示我们人类的文明素质,小孩子做工必然有其难言之隐,我们不能因为其身小力薄而拒绝,也不能刻板教条而将其与正常劳动力同等视之,囚牛人也许并不会在意、我们对一个小童工的工作安排,但是,他们会看到,会记住,会在将来某一天想起来,并将这件事作为我们剥削囚牛人的证据,记录并宣扬出去……”
工程建设局负责人的头上开始冒汗,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跟苏弘说。
“这件事,是我疏忽了,囚牛人来参加劳动的人员,多数是来图个新鲜,因此,流动量很大,小姑娘进来后,没有引起我们足够的重视,但我保证并不是我们的人让她去做排水工作的……”
苏弘笑着拍了拍眼前这个中年人,对他说。
“不要紧张,我又不是在责怪你们什么,实际上,我也是在看到这个小姑娘后,才想到这些事情的。我不知道,这样的囚牛人小孩其他工地上还也没有,但是,我们必须明白一件事,小孩子是来工作的,不是来乞讨的,我们也不能放任不管,不给他们活干,那是施舍是会伤害到小孩感情的。你看眼前这个小女孩,这个排水的工作,可能是她自己跑去做的,但这个是体力活,明显不适合小孩子做,如果不进行调整,让囚牛人看了就会产生出不好的情绪……”
“我明白了,我们应该安排些轻松、安全、适合小孩的工作给她们做,而不是让她们闲着,或者做那些成年人做的事……”
“对,就是这个理,小孩子来工作,我们如果拒绝,这会伤害到对方的感情,无论她们来的目的是好玩还是生活所迫,我们都应该给她们提供一个舒适的工作机会。这样,如果是来看稀奇的,她们会很快离去,还会有一个愉快的回忆,如果是生活所迫,也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在我们这里获得一份生活收益,她们帮我们工作,我们支付薪资,没有高高在上的施舍,大家的关系是平等的,这是我们两族交往活动中最基本的尊重,囚牛人也许不会说什么,但心里却是会感受到这种平等互惠的尊重的……”
苏弘的话让工程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