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你这话是啥意思?咋了,这吃的还不能给别人吃了?那可是要拿过去给你爷吃的,你这丫崽子咋还抠抠搜搜,一点孝心都没有呢?”盛刘氏的眼睛在篮子里的糕饼上逡巡,都是她没有见过的吃食,这得花多少钱买的啊。
这盛老三还真是有钱,看往日还以为他把钱都交上去了,谁成想他还能有钱买这么贵的吃食,那他这手里得攥着多少钱啊,要是都抠出来给我东山子念书用,该多好,总比他们拿去买吃食强上许多。
盛刘氏越想越觉得自己应该想办法把盛木手里的钱都抠出来,再看向那篮子里的吃食时,就像是看着自己家的钱都被人给浪费了似的,满脸心疼。
“这都是你爹昨天回来的时候带的吧?这肯定是你爹买回来要给你爷奶吃的,你们几个是馋老婆托生的,咋还自己就拿着吃了。娘,你看看老三的这几个孩子,还真的是不懂事。”盛刘氏阴阳怪气地说道,她一想到这些东西要是换成钱的话,应该可以让她东山子在书院里吃一顿好的了,就觉得自己的肉疼,这些都该是他们的钱啊!
盛老娘对盛刘氏说的话很认同,她也是觉得这些吃的是盛木买回来的,只不过因为昨天晚上他被抬进了三房屋里,就没有把吃的给他们送过来。她养大的孩子,有多知恩图报她心里面是清楚的。
看着这些吃的,她就有些后悔自己昨天晚上和老头子做的决定,他们怕盛木的腿治不好,会拖累他们家,也怕盛木的腿治好了,却干不了活,同样拖累他们家。
她已经白养了盛木这么多年,不想再白养着别人的孩子了。
所以才会有了今天早上的时候,不给三房饭吃的做法。
她想着用这样的方法表明自己家的立场,让三房自己主动分出去,不要拖累了他们。这样他们盛家不会担上什么不好的名声,而且东山子今年就要下场考试,听他说自己是很有把握考中的,他们家已经不需要盛木赚钱了,之前不过是看着盛木能赚钱,她才一直留着他们一家。
不过早知道盛木还带了这些好糕饼回来,她就再迟些表态了,等到盛木把糕饼送到他们屋里再说,这些糕饼给她大孙子吃多好,让这几个崽子吃了都糟蹋了好东西了。
“这是你爹拿回来给我和你爷的东西,你们几个咋就偷吃上了?啊?还不赶紧把手里的吃的放下!那是你们能吃的吗?小王八羔子,一个个又馋又懒的,像什么样子!都给我滚起来!地里的活没干多少,就知道在这吃吃吃,哪就饿死你们了?”盛老娘扯着嗓子就开始骂,因为她是笃定了这些东西是盛木带回来的,看着这会儿是中午地里面没有外人,就毫无顾忌起来,逼着他们把吃的给自己。
盛谷雨和盛白露的手都停了下来,她们两个都被盛老娘话里的意思给唬住了,下意识地就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情,不该吃这些东西的。
盛冬至小眉毛皱成了一团,黑溜溜的大眼睛瞪着盛老娘,张大了嘴,把一块糕一股脑地塞进了嘴里,然后鼓着嘴嚼的特别起劲儿。
现在他有五姐和二哥做靠山,他啥都不怕!
盛立春神色淡淡的,像是根本就没有听见盛老娘的话似的,手里拿着糕饼慢悠悠地吃着。他之前问过了盛夏至的想法,她是想要分家的,在今天之前他其实很犹豫的,因为他很清楚父母健在,是很少有分家的情况出现,一旦分家了,一定会被人指指点点,说他们不孝顺的。
除非是让父母主动提出分家,但是事情哪里会那么容易呢?
因为和盛夏至一样都存了分家的想法,盛立春现在做起事情来,大有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怕的架势,跟以前畏缩胆小的样子判若两人。
盛夏至拍了拍自己的手,把手上沾着的糕饼渣子都拍掉,看着虎着脸的盛老娘和盛刘氏,这盛家闹腾得最凶的就一直是这两个人,二房的人向来是不出头的,不过有了好处,从没见哪一次落下了他们。
所以盛家里最鸡贼的还要算是二房的人,闷声不响的,没准儿什么时候就闹出个大事来。
她拉回了自己飘远了思绪,神情冷硬,毫不客气地说道:“咋?我拿我自己花钱买的吃的给我哥我姐吃,还不行?我们咋就成了馋老婆托生的了?反倒是有些人,从过来了之后,眼睛就没有离开过我这篮子,眼珠子都快要掉进去了,这么一想,好像是更像馋老婆托生的了吧?”
“我爹这回连工钱都没拿回来,看病的钱都是他们东家给出的,你们觉得他可能带回这些吃的吗?不用怀疑了,这些都是我花钱买的,跟别人什么关系都没有。我花钱买的东西,我想给谁就给谁!”盛夏至看着两个人突然变了的脸色,加了把劲儿,又强调了一回那是自己买的,见两个人的青了脸,她就觉得自己通身畅快。
主意都打到她的身上来了,她怎么可能轻易饶了他们呢?
“你们要是想吃也行,我买这些糕饼一共花了一两银子,刨去已经被我们吃掉的,你们只要再给六百文,这些吃的你们就可以拿走了。这可是我看在我们认识的面上,才便宜给你们的。咋样,要不要?不是说我爷饿了吗?大伯母,你这么孝顺的人,还不赶紧拿钱买了给我爷送过去?”盛夏至说得极其过瘾,她好久没有这么直接的怼人了,在家里的时候,总要顾及着盛冯氏,她不敢把话说得太过分。刚好有了今天的这个机会,她越说越兴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