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奕说出这个重大消息,一下子又让我震动不安了……我在脑子里简单回忆了一下,江枫在生病前身体并没有任何的异常,时常精力充沛的跟我纠缠,特别是那次和周恺程打架都能使得上力气,哪里像少了个肾脏的病人?
但何奕那信誓旦旦的言语又看不到开玩笑的痕迹……
何遇身为何奕的亲兄弟,两人的肾脏能刚好配型很正常,但要说江枫这种跟他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能配型而且还没有排异反应,几率真的太小太小。但我心里又隐隐觉得,何奕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得到合适的肾源,成功做了换肾手术,多少是跟江枫脱不了关系的。我一刻也淡定不下来了,第二天就去了当初何奕做换肾手术的医院,想找当初给我们提供肾源的谢医生求证,但被告知谢医生去了国外考察学习,要至少两个月才回来。
与此同时,江枫醒来后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是好是坏,能不能说话,能不能认人,能不能吃东西,还有没有可能再次昏迷,这些让我内心一刻不得安宁。我仍旧是悄然来到了他所在的医院,到了他病房的那层楼,可一旦要接近那间病房的时候,我还是退缩了……我脑海里又浮现那段时间对他的憎恶,想起那生不如死的日子,对他的怨念又逐渐还魂了……算了,我还是过不了心里的那一关,我转身又下了楼。如果他状态不好,我又能帮上什么呢,难道还真的妥协去照顾他吗?如果他状态好,那我正好从这种若有似无的愧疚里脱离出来了。
没想到,何奕早就去看过江枫了,回来告诉我,“江枫现在倒是醒了,就是话都说不出来,也无法进食,人也动不了,任何人跟他说话他都没反应,连‘嗯’都不嗯一声,眼睛就茫然的盯着天花板看,半天都不眨一下,都不分清他是傻了还是失忆了,大家都着急的不得了,医生又说需要慢慢恢复……不过我看他那样子,除了眼皮是睁开的,和昏迷时候没什么两样。”
何奕说到,“要不,你还是亲自去医院看他一眼吧,去试着跟他说说话,”
我听得心里很沉重,闷了半天不说话。
“姐,你现在变得这么冷血了?”何奕冷眼瞧着我,“我不管你跟他之间生过什么事,可他现在已经到了这种半死不活的地步,你就连见他一面都做不到?更何况他还把他肾脏都换给我了,说白了,还不是因为爱你,不然他不可能愿意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他现在正是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出现就实在太自私了。”
“何奕,”我深呼吸了一下,“我跟江枫之间的事,不需要你来插手,你愿意去关心他探望他,那你就去,我有我自己的难处,你别再多说。”
接下来几天时间里,我心里虽然挂念着他的生死,但就是没有跨出那一步……是的,我自私冷血,没心没肺,对他的爱也的确没有他爱我这么多……我的热情已经在8年全部用在了何遇的身上,后来何遇‘死’后,我也像死过一回,对所谓的爱情再也提不起兴趣了,跟江枫在一起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套路深,用那些浪漫的游戏蛊惑了我,可一旦知道他是有目的性的接近,我内心深处也留下了阴影,根本没法做到像当年对何遇那么炽热和盲目了。再加上,他上次因为江宛如而给我扣上那些莫须有的罪名,我的心彻底寒透,更不用说他失手杀了我的孩子,毁了我生命里唯一的希望……
正陷入纠结的时候,周恺程又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要不要去监狱里看望何遇。
对了,何遇还在监狱里。
想到何遇,我心头又是被针扎似的刺痛起来……
如今孩子没了,我该怎么跟何遇交代?想到他入狱前一再的叮嘱我要保护好孩子,要平安生下他的骨肉让他不至于‘一无所有’,而如今,肚子里早就空空如也,我也差点丢了半条性命……我到底该怎么去向他解释这一切?他现在监狱里,肯定还心心念念的想着孩子,算着月份,靠着这点希望来支撑着苦闷的牢狱生活。我真的不敢想象他知道真相后会是什么反应。
纠结了很久,为了让他能安心的度过这几年,我决定先不把这个噩耗告诉他。可我还是决定先去监狱里探望他一眼。
次日,周恺程陪着我坐车来到何遇服刑的监狱。但还没进去的时候,我居然看到了段茜跟林惜屏。不用说,她们母女俩也是来探望何遇的,显然是比我更关心他。
段茜也现了我。她应该是不知道我流产的事,特意走到我跟前,除了一声冷笑外,没有特别的打击嘲讽。
“你去看了他了?”我问道。
“是啊,我每周都会来,”段茜瞟了眼周恺程,又对我冷笑道,“我看你每天忙着跟你的男人们打情骂俏,怕是早就把他忘了吧,既然来探望他,居然打个空手过来,什么都”
这时,段茜眼睛又朝我肚子上瞟了瞟,有些嘲讽道,“你不是都该四五个月了吗,怎么肚子还这么平啊?不会是孩子育不良吧,我可告诉你的,你胎儿要是有问题,可别给他生下来拖累他一辈子。”
面对她一再的嘲讽挑衅,周恺程都听不下去了,正想替我出头的时候,我制止了他,然后淡淡的问段茜,“你怀孕的事,告诉他了?”
“当然说了,他知道我也有了他的孩子,不知道多激动呢,”段茜趾高气扬的,那故意要表现出来的得意,我看了都替她尴尬。
“好,”我心平气和的说,“那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