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朔宏德同意,那朔铭也就没什么可说的,具体办事完全可以安排别人去,比如范宇华。朔铭立即给范宇去了个电话,让他在丰城找个房子,不用太大,一个老人住而已。再找中介给张奶奶找个保姆,也不用二十四小时的,就要一天三顿饭能给洗洗衣服顺便洗个澡的就行。
剩下的三个朔铭琢磨就没这么容易了。朔铭挨个找过去,前两个也没说太奇葩的要求,只是想多赔点钱,一会说身体有病,一会说上有老下有小,朔铭表示这时候不签以后就没人管了这两家也都犹豫了,朔铭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一番说辞下来极不情愿的含泪签了。就像被逼的杨白劳,逼着他们卖喜儿一样,看着就搞笑。
最后一个朔铭犹豫再三才决定登门。名叫马勇,没什么本事就是骨头硬那种。最早计划生育的时候就是个刺头,别人超生都是为了要儿子,这家伙倒好,非要生个闺女。家里四个儿子一个闺女,结果也算是大圆满。
当年因为超生没少罚钱,可马勇愣是一分钱不拿,孩子上不了户口也不管,要不是后来人口普查估计得有四个孩子是黑户口。这种人最难缠,打不得骂不得,骨头硬到打死他也不认栽,老百姓开玩笑说,这种人最适合做潜伏者。
在丰楼村,马勇算是一号人物了,不仅是因为他骨头硬,还有一个就是儿子多。一有什么事四个儿子并排一站,谁也不敢上手了。朔铭上学那会,马勇家的二小子就比朔铭小一级,因为有哥哥弟弟,在学校里几乎横着走。这个二小子朔铭有点印象,好像是开大货,至于其他几个朔铭就不清楚了。
马勇的工作是妇女主任刘小娥做的。朔铭问过刘小娥。马勇想多要房子,因为四个儿子只有一个大儿子结婚了,而且还跟爹妈住在一起,剩下三儿一女全都单着,原因无它,没钱买房,如今这年代,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谁家的闺女跟着你遭罪,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看着星星数着浪漫?现在的女孩子,现实着呢。
这个难缠的家伙让朔铭头疼了,只剩下最后一户,朔铭应该轻松才对,可朔铭知道最难过的一关来了,甚至比高培先还要难缠。
下车敲门,朔铭都觉得自己心里打鼓,不是怕对自己不利,而是怕铩羽而归。
开门的是马勇的老婆肖晓丽,典型的北方人种,膀大腰圆,看髋骨就知道,这老娘们绝对适合生养。
“婶子。”见了肖晓丽,朔铭客气的叫了声。
“朔村长,你可真是稀客。从当上村长也没来家里坐坐,快请进。”肖晓丽倒是客气,侧开身让朔铭进门。
马勇住着六间房,东西南厢房把一个挺大的院子挤兑成一个天井模样,俨然一个四合院。家里人多,儿子都已成年,不这么盖房子也不行。
进了里屋正房,马勇躺在一张藤椅上看电视,肖晓丽喊了声,说朔村长来了。马勇一个骨碌爬起来。他不排斥朔铭,甚至巴不得朔铭来做工作,只有谈好了他的房才有找落,孩子也能结婚。三小子已经有女朋友了,如果有了房还不年前年后结婚的事?
朔铭叫了声马叔,马勇客气的让开座位,让肖晓丽给朔铭泡茶,还嚷嚷着让朔铭留下吃晚饭。
朔铭看看时间,已经下午四点多了,难怪马勇提到吃饭的事。还别说,朔铭一天都没大吃东西,还真是有些饿了。
朔铭说:“马叔,我今天来是想谈谈棚改的事。也想听听你的看法,如果有什么条件我能满足的尽量满足,不能满足的我也没办法,只能上报上去得了。”
朔铭先把退路说了,其实朔铭心里也是没底,如果自己是马勇,肯定也是咬着不放,这么多孩子,等着房子结婚呢,岂能因为说几句好听的,又或者朔铭口舌生花给画几张大饼就签字了。
“我也正想找朔村长聊聊呢。”见朔铭直入主题马勇也不再含蓄,干脆把心里想的全都说了:“朔铭,你也知道,我家五个孩子,结婚都得用房,我也不像你们这些做大事的人那么有钱,哪能买得起这么多房子。前两年我向集体申请土地盖房,说早就停办了,孩子的事也只能这么拖着。如今拆迁了,是不是应该体谅一下我们家的情况啊。”
朔铭说:“马叔倒是爽快人,我也不想绕弯子。其实棚改这件事本与我没什么关系,只因为我干了村长,镇里就把这个工作让给我了,其实说实话,我是真不想干,谁家都有难处,我自己还想多要两个钱。就拿我来说,我自己都没多分一分钱,上头说的好听,我要做个表率,但谁愿意做这个表率。但是呢,再不相干也得干,任务是下来了,我也干的差不多了,整个村就您一家没签协议了。”
马勇拿出烟,朔铭看了眼,还真是好烟,没开封。拆开之后递给朔铭一支,笑着说:“老侄啊,你就说最多能给多少。老叔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是不是?”
朔铭心里腹诽,如果你通情达理,那整个村子都是好人了。谁不知道你马家仗着儿子多,可以说在丰楼村横行无忌,好在本性不坏从不出什么大乱子,可这主要也是因为别人看到你四个儿子心有胆怯。
朔铭接过烟,但却没点上,随手夹在耳后:“马叔,你想想以你这六间房,能换几套房?”
马勇没说话,这都是死数。南北纵长十六米,东西是六间房,一间三米半二十一米,这么算下来再乘以点九是三百平多点。马勇想要五套房,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