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越来越快,越来越近。
城门口的气浪,像是瞬间劈开一样,直逼城门口的人。
“郡主!”
“世子妃!”
碧瞳倒映着血色日夕,越来越紧。
沈致双臂划开,挥剑前杀,逍遥云落剑的强大剑气立刻劈向前方一排的攻城士兵,双眸之中,那柄剑锋尖锐而刺眼,不断逼近!
沈致脚点地面,身子倾斜而后,凭借绝世轻功,不断向城门口后退,缓冲着近在眼前的杀机。
然而,那只暗箭像是承载着射箭之人所有的内功气力,虽行数里,却丝毫没有缓慢之势,相反愈加有恃无恐。
不过眨眼之间,剑锋便至眼前!
“郡主!”
“世子妃!”
她没办法了,这一箭,便是冲着她的命而来。
战阵之中,大家皆心急如焚地望着城门口,任凭锋利的刀刃落在自己的身上。
漫天殷红之中,厮杀吼叫之下,一抹华白人影似从天而降!
沈致只觉得手腕被用力一带,整个人便腾空一般朝后方迅速飞去!
只见华白人影像是一座雕塑立于城门之前,立于银白身影之前,一手握着玉箫,一手五指张开,运功将那只暗箭挡在了半空之中!
“无影湮灭掌!”
步非杨咬牙切齿,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箭被折断,然后灰飞烟灭。
“咝——”
流箭穿过,射下一块华白衣角。
“宁暄!小心!”
萧城飞身落下,侧眼看向右侧袖口的断缺和那一丝明显的血迹,双眸之下,冷意丛生,杀气聚现!
刹那之间,苍山雪玉箫呼啸而出,于半空之中回旋而杀,不过片刻,整个城门口,血珠喷洒,飞扬指间!
“怎么样?可有事?”沈致跑到他身边,目光落在了他手腕处的伤口之上,那道口子极深,血流不止,定是伤了经脉。
沈致迅速撕下自己的衣衫,系在了他的手腕之上。
萧城低头凝视,似在自言自语,“…真丑。”
“……”一句话,将沈致即将爆发的眼泪生生地憋回了眼眶之中。
“你!”沈致愤懑看着旁边某个为着自己衣衫断缺满腔烦闷的人,“吸血鬼,一个大男人,能不能别像个闺中女子一般矫情。”
萧城瞥眼看了看她,又烦躁地打量了一下那一小角被射缺的衣袖,眼中甚是不愉悦。
“……”
沈致一剑刺向前方一人,朝他喊道,“喂!吸血鬼你干嘛呢!赶紧帮忙!”
萧城掸了掸衣衫,飞上前,与她背对而靠,道,“东北方阵破之前,他们一定会拼尽全力攻城,现在只能等沈陵和叶如戚突围而出,我们两镇守城门,想来应该还可以撑一段时间。”
“宁暄,我突然有个问题要问你。”沈致一边不断挥剑斩杀那些攻城将士,一边沉声问道。
苍山雪玉箫不断飞出回落,萧城余光扫向她,又扫向自己的断缺衣袖,“沈致,我不觉得现在是个问问题的好时候。”
“你府邸的那块匾额是什么意思?”沈致没有管他,只是单刀直入地问道。
“我府邸匾额多了去了,你说的那一块?”萧城右手接住苍山雪玉箫,左手以无影湮灭掌的掌力向前方袭去,顿时一排渝北军顷刻吐血身亡。
“宁静致远,什么意思?”银剑飞出,直袭而去,逍遥云落剑于半空之中飞快在人群中穿梭,那些不断倒下的人,皆被一剑穿喉。
萧城瞟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郁闷,“迟钝的女人。”
话音刚落,便听见前方突然之间战鼓擂鸣,喊声雷动。
“东北方已破,兄弟们!杀!”
“杀!”
“杀啊!”
“守住辽城!守住辽城!”
司马煜抬头望向逐渐西去的太阳,最后一丝的光亮也慢慢淹没于天际之处,暮色下垂,灰暗渐黑。
“收兵。”
“现在?”
司马煜看着前方还在浴血奋战的人,道,“日阳已落,现在已不是攻城的最好时机了,再打下去,两败俱伤。”
“可是!陛下”
“收兵吧。”
司马煜道,黑眸之下,却清晰地倒映着远处两人背倚相对的身影。
“司马煜,你娶我好不好?”
那双碧眼之下,希冀丛生,明媚若星辉,那时候的她便向现在这般靠在自己的背后,一身伤痕却依旧一脸灿笑地让他娶她。
想来你大概忘了,我们也曾在连云寨这般并肩杀敌,生死与共,原先的种种是我做错了,可我始终在原地等你,而你的身旁却不再是我了。靖始四年十月初二,渝北高宗以千古名阵攻打承州腹地辽城,南梁骑与靖州骑拼死守城,与渝北军大战,拼死守城,以巨大的伤亡代价最终成功截杀渝北南下之路,乃历史上有名的以少胜多的战役之一。
而这场仗,之所以为后人所津津乐道,不止是这场仗最终的结果和残酷的过程,更多的是,靖始四年十月初二的辽城一役确是南梁元帝与靖州昭齐同时现于战场的经典战役。
即便后世已经传颂出许多关于二人惊世爱情的戏剧,乐调,但故事都未有依据,很多都是根据野史改编而成,所以辽城一役也成为后人考究二人传奇爱情故事的唯一正史证据。
有文人说,那日城楼之下,元帝为救昭齐,不惜重伤;
也有史家说,昭齐曾在城楼之下问过元帝一个问题,而正是这个问题,成为了两军能守住辽城的关键。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