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庭,让王权赶紧带领五万兵马前去永承拖住渝北进军的步伐!”
“不必了。”萧城打断他,手中的调羹慢慢舀着莲子汤,“我已经让孔非去了。”
沈致猛的转身,看向身后的舆图,指尖在北州的地界上,圈圈画画,不断摇头否认,“我想不出司马煜有什么办法能在两天之内从陈诚手里抢走北州?”
“是阎罗阵。”
萧城淡淡的声音却让沈致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阎罗阵…怀城的阎罗阵…”
沈致跌坐在椅子上,面色铁青,一言不发。
“你曾经闯过阎罗阵,所以如今你是最了解它的人。”萧城语气一如往昔的冷静,只是如今,即便沈致心理如何强大都做不到如他一般,不知是否是自己闯过它的原因,她忽然有种绝望的念头。
那个阵…
如何能破!?
“怀城阎罗阵分别以庚、辛、壬、癸四个天干之位被龙阳之血布死死密封,十二地支之位以灵狐寒血这一极阴之物化以乾坤。”沈致缓住心神,这个时候,自己绝不能露出半分破绽,若是连她都畏怯,这场仗岂不是不战而败,这又怎么会是她的风格!
“但既然司马煜能将它用在战场上,说明它绝不再只是一个单一的阵法,一定会比怀城阎罗阵更加凶险。”沈致看向萧城,“我需要幸存者的手绘图。”
萧城从胸前取出一张图纸,“幸存者一共三十八人,我已经根据他们的描述,画出几人所述的交集。”
十万人…只剩三十八人…
沈致心中一痛,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未曾亲临战场,并不能保证他们的精准,所以如今只能先看看,再做应对之策。”萧城道。
沈致根据他所画的图纸,以及自己当日在阎罗阵之中所见所闻,根据五行八卦的七门术数,大致模拟地画出了北州之战司马煜所用阎罗阵的阵型。
沈致从天亮画到天黑,又从天黑画到天亮,沈致每画一笔,都在刷新着众人对于如今困境的认知,足足三天三夜,当沈致画出来来的时候,众人几乎都是目瞪口呆地看着桌上的图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图纸中,一共是一百阵,大阵套小阵,纵横交错,星罗棋布。
萧城摇头,“应该不止。”说完又在上面添了几笔,凑成了一百单八阵,正合天坤。
“应该有缺漏,如今只能亲临现场,才能将阎罗阵所有设置的细节了解清楚,否则贸然攻打,只会枉送人命。”沈致道。
满姜重重地锤着桌子,“凡是亲临战场的不是死了就是残了,要么就是疯了!别说记下所有细节,就连保住自己的命都是难上加难!”
“郡主世子千金之躯,断不可冒险!”
“属下愿往!”
“属下愿往!”
“属下愿往!”
众人纷纷请战试阵。
“这件事还需要周密的计划,诸位将军这几日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沈致说完,大家却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特别是满姜,恨不得现在就插上翅膀飞去永承,和司马煜决一死战。
“郡主”
“退下吧。”
大家都十分不甘愿地离开军机殿,只留下萧城和沈致两人,都默默地坐着,谁都没有说话。
月色似水,光盈如华,桃花树下,悠扬飘渺的琴声似故事一般婉婉道来,丝丝扣心,宁静了整个靖州,也哀伤了无数记忆。修长的指尖随意地挑拨,好像每一根锦瑟都是一段往事,埋在心底,,每一次的被拨动,都是将回忆更加深植于人生这曲大歌中,心酸痛苦,欢愉安乐,只有自己最清楚。
一阵微风吹来,清扬的萧声迎合着琴音在周围氤氲开来,似在安抚,又仿若**,笛声在每个琴音之后以长音收尾,以短音开头,不争不抢,跟随着琴声一起合奏。
许久之后,沈致双手轻盈地扬起,而玉箫之声也随之安眠。
华白公子淡蓝身影,一个立于屋檐月下,一个安坐与庭院石凳,两人相视对望,无需言语,只是对望一笑。
靖州城内,两匹骏马便迎着月华方向策马奔行,墨发飞扬,所行之处,两边守将纷纷下跪。
或是在年幼无知的初次相遇,或是在流年岁月中无尽沉淀,一种可与彼此比肩的默契。
靖始四年五月十八,渝北高宗于北州摆下人神俱灭的阎罗阵,十万南梁骑以及北州百姓无人生还,几乎不费一兵一卒,反攻下北州之地。
萧城和沈致到达北州边境的时候已是傍晚,两人没有丝毫耽误,乔装成渝北人士,利用某人曾经不知道哪里弄来的天下各处的户籍令,进了北州城。
“我记得北州城的殓尸房应该是在那。”沈致指着一条路道。
萧城将她抬起的手幽幽拽了下来,指向与她相反的方向,“在那边。”
“可我记得…”
“沈大郡主。”萧城打断她,“显然你的记忆力并不好,没有人会把殓尸房放在北方。”
“喂,吸血鬼,你别弄错了啊。”
“少来,我又不是你。”
“你!”
“嘘。”萧城将她用力往拐角处一按,避过巡视的官兵,两人一路飞檐走壁,果然在最南边的地方找到了殓尸房。
尸体是最不会骗人,蛛丝马迹定能提供关于阎罗阵的线索。
北州城非常破旧,墙壁是用泥土围住了四周而成,房顶也是简陋地搭上一些稻草而已,两人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踏了进去。门口的两根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