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这样的心情,一边养病一边欣赏着这觅雁林的秋去春来,转眼,已是一年过去。
这一年内,外头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和许良这一年内,成了师兄妹,因为期间凌虚神医回来过一次,见她的样子,不知怎么的非常喜欢,非要收她为徒,于是,她就多了一个师父,一个师兄。
当然,多出来的,还有数不尽的“功课”。
毕竟,神医的徒弟怎么可以不懂医术?
于是,十八岁的年纪,她开始进修医学,好在她识字,大概也是巧合,竟也有几分天赋,于是,在幽月国神医的魔鬼训练半年,再拿林中或受伤或被许良故意弄伤的众人野生动物实验品下,她的医学不出一年,已算是小有所成,毕竟名师才能出高徒,跟外头的大夫相比,她还是能看的。
这是师父临走前说的。
不过,想要成为真正的医者,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只有经过无数的实践,才能成为大师,各行各业都一样。
但也算是小有所成,以后离开,除了卖陶瓷,还多了一行,给人看病。
师父说,医术是人一生的修行,她不急,更多了几分释然,听天由命。
今天,师兄许良因为和她打赌配药后的味道,他输了,被罚去上山采果子未回,只剩下她一个人看家。
此时还是初秋,蔷薇花开了一院子,难得有空闲的时间,她坐在花海之中,看着这如花的美景,突然就想起一些好久没想起的过往。
桐华城的于家,好像也有蔷薇花,那一年,也开得这般好看。
不知道龙腾飞怎么样了。
过了一年多,他也二十多了,或许早就娶妻生子了吧?
而她。
找不到她的尸骨,他或许早就以为她死了,心里早就放下了。何况她坠湖之前,跟他说了,她不是林凤儿,也不是林依语,更没有放在心头的可能。
她不过是个替身,没了那层身份,估计对她的感情,也会在他心目中的位置而变得越来越微不足道吧。
只是,明明她告诉自己可以放下的,为什么,现在突然想起来,心却还会刺痛?
心中的痛化成眸中的水雾,最终结成水珠,沿着脸落下,落入花瓣上。
自醒来之后,她唯一一次放纵自己,任自己徜徉在思绪中,连有人走来都不知道。
许良走了过来,看到林诗语落泪,眸中一紧,她果然一闲下来就会想那人吗?
他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走过去,将刚采到的鲜果拿到她跟前:“怎样?我厉害吧,不出一会儿就采到果子了,喏,这次分你一大半,别想那些无用的人了。你不是答应过我的吗?你又想受罚抄药典?”
林诗语立即将泪擦去,接过鲜果:“谢谢师兄,我就是想到一个画本,就哭了。”
许良怒道:“你还要掩饰?你掩饰,分明就是放不下她,你知不知道,他已经娶妻了?你别再想他了!”
林诗语一听,脸色瞬间苍白,她想过的,只是,真的听到,又觉得心好像死了一样:“是吗?”
他,是彻底忘了她吗?
其实,忘也正常。
从她‘死’去的那一刻开始,今生两人便不会再有交集,她已经‘死’了,他还活着,活着的人怎会去思念一个死了的人?忘了,也好。
“是!整个幽月国都知道,龙家的少爷娶了妻子。”
半晌,她笑了,说:“挺好的。”
许良看着她的愁容,再无往日的甜美笑意,他犹豫了下,还是说道:“师妹,你跟师父学了这么久的医术,难道还不知道,人生苦短,生命脆弱,说不定一场大病就能夺走一生,你自己说要放下,又何必执着回忆,让自己活得不开心呢,你自己从放手跳下来的那一刻,不就是注定要放手了吗?既然放手,那就真真正正的放弃,真正的遗忘,这样才不苦了自己。”
“再说了,你师兄我就这么差?玉树临风,fēng_liú倜傥,天天陪在你身边,你还有空想一个不属于你的人?”
听到他的自夸,林诗语笑了,点点头说:“是是是,师兄最帅了。是我的错,还沉迷过去,你说得不错,我既然已经重生了,从今以后再也不想了,我要跟着你,继承师父的愿望,将医术发扬光大。”
看到她重展笑颜,许良终于松了口气,拍了拍她头顶:“真是小孩子一样,一点事都要师兄操心,走,洗果子,吃了还要看书呢。”
林诗语彻底收回心思,拿起果篮往溪边而去。
拿出果子,才洗到一半,突然,一股奇怪的味道从水中传来。
跟着师父学医以来,辨别药味是她的必修课,更何况是这种隐隐带着血腥的味道。
她能闻得出来,自然,许良也不在话下,他们俩手果的动作慢慢停下,许良捧了一捧水闻了几下,突然拉过她的手:“走,咱们去看看。”
林诗语放好洗到一半的鲜果,沿着小溪一路往上,越走越看到小溪的水越来越红,这是血!
有人!
师父教过,医者的责任是救人,意识到有人受伤,两人加快速度往前走去。走到一处小瀑布之下,果然,看到一人俯卧在水边,血水不断从那儿流出。
这是她学医以为,第一次见到受伤的人,林诗语心底还是有点害怕的,还是许良大胆,蹲下去扶过那人的正面,她也顺眼望去,在看清那人的面容时,纷纷大惊。
“龙腾飞!他怎么会在这儿?”许良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