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这臭味并不太强烈，温迪还是能闻地比旁人清楚的。
身边的其它看诊孕妇和人家老公都在围观他俩窃窃私语，有的还憋不住笑直接出了声。更有捧场的，直接手指顶了自家老公的头说“看见没有，学着点。”
那蓝已经很怕受到牵连一起丢脸，远远地走开了。
温迪有些着急，拉面前男人的衣袖，“你别跪了，赶紧起来！哪有你这样的，你不丢人我还丢人呢……”
玉白的小脸因为尴尬害羞涨得通红。
眼前穿着打扮一身贵气的青年，双膝分别跪在两张榴莲皮上，那榴莲刺扎起来真的不是一般的疼。他倒还是强撑一脸没事不痛的样子，额角渗出的汗倒是说明了他的真实痛感。
金城握住她的双手，“你别激动，好好坐着，动了胎气怎么办他爷爷得劈死我。老婆你原谅我我再起来。”
他一脸纯真改邪归正的样子，竟有那么几分的童稚气。
温迪余光瞥了瞥周围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也顾不得和他置气，赶紧轻声哄他，“金城，你乖，咱们起来说话，不闹了好吗？”
“那你原谅我吗？”一个三十岁的大男人学女孩子眨巴眼，撒娇似地说。
温迪的耐心已经耗到边缘，“原谅你，我原谅你。你现在立刻马上起来，不然我回去就和你把离婚手续彻底办妥。”
金城一听离婚，立马从榴莲皮上站起来，离刺的瞬间疼地他咬紧了牙关。
温迪弯腰撩了他的裤管想要看他的膝盖，金城一脸大惊小怪扶她坐正，“皇后娘娘使不得使不得，龙胎要紧。”
然后坐在她旁边摸摸她肚子。温迪哭笑不得，“你给谁脸上贴金呢？还龙胎，你儿子别跟你一样是个猴就好了。”
金城凑过去想咬她耳珠，温迪心下却无意识地生了排斥躲开，双手抵着他的胸膛低声说，“别闹”。他只当她是大庭广众之下让她害羞了，也没想太多。
家属休息室里那蓝把金城的光辉事迹跟郭鑫年分享着，“他真的是个奇葩。来的路上听说温迪看到他那些破事儿，在医院水果店拿了俩榴莲皮，一上来榴莲皮往温迪面前一扔就跪下了……”
电话那边传来哈哈的笑声。
医生确诊温迪怀孕两个月的时候，金城刚到门口，听得清清楚楚。
当时没什么实感。唯有四个字是他第一时间想起来的，落叶归根。
他不知何时成了飘忽不定的落叶，归处难寻，时至今日才觅了片沃土，终有归处。
他记得温迪转身看他时的那副表情，她黑玉似的眼中盛着无措惶恐，带着哭腔不知是喜是悲，强撑着平静对他说，“金城，我们有孩子了。”
金城什么话也没说，看了她几秒，点了下头，一脸严肃正经地扶她起来。
镇医院小，晚上看诊的孕妇也不少。打了安胎针休息了会儿，她就给别的情况比她严重的孕妇让了位。打算坐到医院休息室的长椅上去，金城为了这个差点和医生护士吵起来。待温迪一落座，金城就从一黑乎乎的塑料袋里抽出两片榴莲皮，啪地跪下了。
他总是这样，行为举止想法都异于旁人。有时候痞气嚣张，有时候稚气未脱，正经场合时又能披上他富家公子剑桥高材生那张矜贵皮囊来，在众人面前扮着落落大方。
有的话在这个公众场合不好说。
温迪温顺地由着他，打电话叫了金家的私人飞机连夜飞到拉萨机场来，领她回香港。
候机大厅。
窗外的私人飞机缓缓降落在跑道上，助理一路跑赶过来，给他递了条羊绒围巾。
金城便把她脖子上当作围巾围的那根藏族哈达拿下来，跟照顾女儿似地给她把羊绒围巾仔细围上。
“捂严实了，别感冒。”
围巾捂了她下半脸，只让她露出一双干净黑亮的凤眸，将他印在灯光下的暗影括了个清楚。将他的整个人和视线也吸了进去。
他捏捏她的脸，“温迪，以后我好好守着你，守着这个家。”
“上飞机再说吧。”她兀自往前走，他紧紧跟着一路揽着她进了机舱。
临睡前，温迪终于能把在医院没有说出来的话同他讲。
难得他也是一本正经的听着。
“金城，我心里有你。你知不知道……我当时看见你跟我说，此爱翻山海，山海皆可平的时候，我有多受感动。在没看见那个视频之前……”
“我错了媳妇儿，这种借花献佛的事我再干我就破产。”他双手比了个我发誓的动作，温迪拍他的嘴，“简直胡说八道，听我说完。”
她怕他再乱动手动脚，索性坐到迷你吧台那儿去，和他一高一低地面对面。
“我可以不管你那些过去。但是以后，如果你再出轨没办法管控自己，我温迪，绝不回头，和你死生不见。孩子我也会带走，你可以行使你作为父亲的权利探望他或者接他去和你住段时间，但我和你是不会再见面的。
金城，我这辈子感情路不是太顺，在感情里我曾经卑微又怯懦，偷来的我都要捂地死死的。那是我在对自己的爱情下赌注。
可对你，我不想以孤注一掷的心态在你身上打赌，”她倾身过去，紧握他的双手，“我愿意相信你，以我最后对爱情对婚姻的信心去相信你能浪子回头。我是想和你过一辈子的。”
温迪眼里的诚恳，让他皮不起来。
上一次正儿八经对一个女人说想和她重新来过，什么都听她的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