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吴官媒替我们圆了几句话,不然我们就被当成了与那葛七斤一丘之貉,将那葛小五得罪死了。”
那天的事,吴官媒自然也上门与他分说了,她从来都不是那种做了好事不留名的人。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张德开听了主子一通话,也意识到这回他大概是真的做错了。他没骂错,自己是真没将葛小五放在眼里认真对待过。
“且容我想想。”
道歉?这念头一起就被他否定了。
虽然前有二子着人办事欲毁其名声,后又因自己不在冒进与其父母形成威逼之势。道歉亦无可厚非,但让他现在放低姿态去道歉,以如今员外郎府的权势与青囊医馆之间的悬殊差距,让他怎么都拉不下这个脸。
可不去吧,他又担心。后者倒还好说,只当自己全然不知其与家中父母貌合神离便是,料想她也怪不到他们身上。只是前面那事,是真的很棘手,只希望葛小五永远都别知道真相才好。
他现在是抱着侥幸的心理,真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已经不是一句道歉能揭过去的了。只希望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吧。
可什么都不做,亦不符合他之前想交好葛小五的宗旨。都怪这世道好大夫太少,将他们捧得太高了,轻易不容人折辱。
算了,一动不如一静,葛小五不好得罪,但员外郎府的面子亦不容有失,“罢了,这事到此为止,暂时不要画蛇添足了。”
时值七八月,地里田间活计多,中暑气的人还真不少,青囊医馆的藿香正气液十分好卖。
这样方便的药剂还是挺少的,关键是很管用,且价格还不算贵。比它方便的不是没有,比如千植堂的消暑散就很方便,但不如藿香正气液管用,价格算起来也不便宜。渐渐的,藿香正气液的名头就传了出去,问题是别的医馆药店都没这药剂卖,想买的人还得辗转周折到青囊医馆来买。
安宫牛黄丸因为限售的原因,也很受追捧,每日医馆都是人满为患。
今日,阿南早早就来到医馆,比平时早了一刻钟。医馆前几天藿香正气液卖断货了,昨晚才将货补齐,期间有不少人来问这药,他寻思着今儿肯定较平日要忙上一睦,早些来做做准备也好。
不料,他到的时候,医馆门外已经排了老长的队伍了,比之前人还多,把他吓了一跳。这些人早已三三两两的聊开了,他站在后面听了一会才知道,全部都是冲着藿香正气液来的。
“哥们,你们这是在干嘛呢?排这老长的队伍。”一穿交衽深衣的男子驻足询问。
坠在队伍最后面的两个麻衣汉子正聊得起劲,听他们说的话,显然两人是认识的。
骤然被打断,两人看了他一眼,其中一人说道,“买藿香正气液呢,要买就排咱后面。”然后就没再理会他,而是自顾自地聊开了。
年长的说,“这藿香正气液真是个好药啊。我老姨,你知道不?”
年幼的问,“你是说那位在沈丘县作媒婆的老姨?”
“对,就是她!”见他记得,年长的谈性更浓了,“她老人家是他们县里有名的官媒,经常需要外出,周车劳顿的帮人牵线做媒,偏她又最是坐不得车,一坐马车就晕啊呕啊。这事搞得她每回出门都心有余悸,可又不能不硬着头皮上。前些日子我无意中听说这藿香正气液能治晕车晕船的毛病,就给我老姨托人带人了两瓶过去。前两日她老人家稍口信来了,说这药剂她用着不错,让我再给她多弄点过去呢。这不,我一听今儿有一批藿香正气液新到,就过来了,寻思着再买上一些。却没料到今儿这么多人都是冲着这个来的。”
年幼的点头,“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药好不好,可蒙不了人。这药大家用着好,来买的人自然就多。”
他们前面一位汉子一直在听他们聊天,一时心痒痒,忍不住回头说道,“兄弟,你这还不算什么。我那结拜兄弟,他是个癞痢头,都快四十了,因着这个癞痢头至今讨不上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