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莱军营大帐之中,张辽坐在上首,打量着眼前的魁梧青年,大约二十五六岁,皮肤微黑,浓眉飞扬,眼神恣意,手臂粗壮,拳头钵大,正是他从刘表处借来的甘宁甘兴霸。 更新最快一旁典韦、史阿都在,二人没有说话。
甘宁同样在打量着张辽,神情大大咧咧,眼神毫无拘谨的直视他,让张辽知道,这是一个桀骜不驯的主,与自己所打探到的情况一致。
甘宁祖籍荆州南阳,但出生在益州巴郡,少有气力,好游侠,行事恣意,聚合数百不良少年,自任渠帅,成群结队,挟持弓驽,头插鸟羽,身佩铃铛,四处游荡,被人称为锦帆贼。
而甘宁也绝不委屈“贼”这个称呼,性情意躁,在郡中轻侠杀人,收拢亡命之徒,大有名声,又最张扬,好排场,一出一入威风炫赫,步行则陈列车骑,水行则连接轻舟,侍从之人,披服锦绣,停留时常用锦绣维系舟船,离开时又割断抛弃,以显其富有奢侈。又爱慕虚荣,郡中豪强官吏凡是隆重接待他的,他便倾心相交,可以赴汤蹈火,但如果礼节不隆,他便放纵手下抢掠对方资财,甚至杀害官员郡吏。
如果甘宁只是如此,张辽绝不会招揽他,但甘宁在二十多岁后却突然变了,虽不能说是幡然悔悟弃恶从善,却不再攻掠别人,反而开始攻读诸子百家,后来被补了蜀郡郡丞,按说这厮该安分守己了,不想在益州牧刘焉病重,刘璋要继承益州牧时,这厮又与几个将领反对叛乱,被刘焉部将打败,带着八百人跑到了荆州投靠刘表。
刘表素来注重德行与出身,当初若非张辽迁都事做得好,刘表也不会看重他,甘宁到了刘表手下自然不得重用,赵武将这个消息告诉张辽,正好张辽需要水军将领,就给刘表写信,将甘宁借来。
张辽与甘宁通过名姓,二人确定了彼此身份,坐下后,甘宁率先发问:“张将军为何向刘景升借我老甘过来?”
张辽笑道:“本将要建水师,听闻蜀中有锦帆贼甘兴霸最长于水战,故请汝前来为将。”
“莫提锦帆,我老甘早不干那营生了。”甘兴霸看了张辽一眼,哈哈一笑,大摇其头:“老甘说句不客气的话,将军要在青州建水师怕是不成,青州境内虽有大河,有湖泽,却比不得大江,建水师不过小儿戏耍,无用,将军徒费钱财耳,看来老甘是白来一趟了。”
“本将要建水师,自然不会是在大河湖泽。”张辽呵呵一笑,手指向东:“乃在大海也。”
“大海?”甘宁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张辽的气魄比他想象的要大的多,咋舌道:“将军,老甘虽未见大海,却知海上风浪百倍于大江,这水战怕是不易。”
“甘兴霸也有畏惧乎?”张辽哈哈大笑:“浪虽大,怎奈船更坚,只要战船够大够坚,何惧风浪?本将所缺唯水战能将也,不知兴霸可能胜任?”
甘宁目光直视张辽:“不知将军这海战却是要与何人战?”
张辽声音平淡,却充满霸气:“北上辽东,南入大江,东进瀛洲,遨游大海,何处不可去的?”
“好宏大的想法,将军虽然年轻,志向却比刘景升大,老甘喜欢。”甘宁咧嘴大笑,眉毛一扬,又问道:“将军他日可要攻蜀?蜀地天府之国,民殷国富,刘焉已死,刘璋暗弱,必不可久,可一举攻下,以为粮仓。”
“哦?”张辽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久闻甘兴霸有恩必还,睚眦必报,想必是被刘焉赶出来,想要回去找场子吧?”
甘宁没想到张辽一下子猜到了他心里的想法,被揭了老底,尴尬的笑了笑,也不隐瞒:“将军明见,老甘只是想,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实在不可行。”
“哈哈,好一个不可行!”张辽大笑道:“好!只要兴霸能攻入蜀中,他日便让汝富贵还乡!”
甘宁没想到张辽堂堂青州牧也是个爽快之人,全然不同于刘表那般文人,当即大喜下拜:“甘宁拜见主公!”
“嗯……”张辽点了点头,起身去扶甘宁,正要给他介绍一旁的典韦和史阿,不想甘宁却不起身,仰头大声道:“主公,老甘听赵武说主公武力天下无双,不知能否向主公讨教一番?”
果然是个刺头!拜了主公还想掂量一下。
张辽呵呵一笑,他咩有说话,一旁沉默的典韦就闪身而出,看向甘宁:“要想挑战主公,先过某这一关。”
典韦最是尊敬张辽,此是却是对甘宁在张辽面前表现的大大咧咧看不过了,尤其是看到这厮竟敢挑战主公,立时想要出手教训一番这厮。
甘宁看了一眼典韦,大笑:“哈哈,汝虽长得比我宽大,相貌比我凶恶,但武力可不是比块头比凶相的,先报上名来。”
张辽笑道:“此乃中郎将典韦,我麾下第一猛将。”
甘宁眼里闪过不服,看着典韦满是战意:“嘿!第一猛将,我甘宁要比一比,看谁为第一!”
典韦神情不变:“且出去一战。”
“战!”甘宁大步而出,姿态狂放,他自少年出道,还没遇到过能单打独斗的对手,一向以武力自傲,颇有目中无人的霸气。
大帐之中,史阿看着张辽,神情古怪,他忽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主公是不是早知道甘宁要发起挑战,所以才让他专程叫来典韦,他可是知道典韦的厉害,那已经超出了人的极限,放眼天下,怕是唯有张辽与吕布能与他一战吧,这甘宁虽然厉害,但恐怕要吃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