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十一看着那小孩脸盘和老王差不多,心里也有点谱了,就道:“既然王哥这么热心,我也就破例给你算算吧,我看王哥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眉山春色,满面含春,该是个有福之人,可双眼两侧夫妻宫紧窄,婚配不易,但王哥泪堂饱满,形似卧蚕,子女宫充盈,当有子孙传承。”
“哎呀,小兄弟,不不不,大师,借你吉言,借你吉言啊!”老王满脸惊喜,对阎十一更加热情,又攀谈了许久,摊了五十套煎饼,还硬要送几罐牛奶让带着路上喝。
辞别了老王,阎十一才骑着二八大杠载着包紫朝三钱山进发。
一开始还有路灯,路也是柏油路,路两边都是连绵不断的矮山,上下坡不少,好在阎十一体力好,骑着也算凑合,倒是他俩的行头把散步的路人吓一跳,一个民国女学生,一个白衬衫黑西裤,骑着一辆破到除了铃不响哪都响的二八大杠,谁见了都以为穿越了。
蹬了近两个小时,柏油路变成了石子路,最后变成了烂泥路,杂草丛生,路灯也早就没了,四周一片漆黑,两人只能扔了二八大杠,用狼眼手电照明,缓缓前行。
七弯八拐走了一两个小时,也不知道走到哪儿了,两边不是荒野就是山岗,不时还有野生动物的叫声传来,又走了一会儿,两人来到一个山坳口,就被眼前山坳里的黑暗吸引了,这里也如其他地方一样漆黑如墨,不同的是,这里太安静,整个山坳里没有一点声音。
“好怪呀,这里好安静!”走进山坳,出于人的本能,包紫有些胆怯,“茅炳的尸身该不会就在山坳里吧?”
“能在这里面当然是最好了!”阎十一大致打量了一眼山坳,整个山坳被三钱山的两条支脉怀抱,就好像两条手臂一样,整个山坳成漏斗状,形成一个陷龙局。
“好重的血腥气,”包紫是医生,对血气很是敏感,一阵山风吹来,带过来细微的腥臭,便皱起眉头来。
阎十一也觉察出来不对,说道:“看来三钱山的风水被人破坏了。”
“怎么看出来的?”包紫好奇,见阎十一投来异样的目光,解释道:“我专攻医术,和师父学了些道术,这些就够我累的了,哪有时间再学堪舆之术?术业有专攻嘛,就像你也不会相卜之术一样。”
“谁、谁说我不会卜卦看相的,刚才我给老王不看的挺准?”
“我虽然也不懂,但也知道你是胡说的,你这些骗骗小姑娘倒是够了!”包紫笑道。
见被拆穿,阎十一轻咳几声,转移话题道:“三钱山,全名三钱定命山,所谓三钱就是金钱、银钱、铜钱。金为乾,乃定天,银为坤,乃定地,铜为艮山,乃定人伦,因此禹王铸九鼎定华夏九州。此山山峰平缓,山腹狭窄,山脚陡峭,上不及天,下不触地,中间更难挡风遮雨……”
“不懂,”包紫一脸懵逼,“意思是不是风水不好?”
“谈不上好不好,只能算是中等偏下,所以才起名叫做三钱山用来禳补,形成了个陷龙局,强引龙气。”阎十一解释道,“这本来是件好事,有利于在这里生活的人,但是这样的局也很容易破,如果这里有太多杀戮而形成血煞之气,陷龙局就会将煞气引入其中淤积起来,久而久之就成了凶地。”
“那怎么办?这是个山坳,咱们也没办法破坏呀!”包紫拍拍自己的小胖脸,模仿金鱼鼓着嘴,满脸疑惑。
“只要找到陷龙局的气眼,破了气眼就行。”阎十一指着前面的一个土堆道:“那里应该就是气眼。”
两人走到土堆前,用手电一照,才发现这土堆顶部居然还有屋檐,仔细一打量,泥土中还隐约瞧见了一块牌匾:财神庙。
“居然是一座财神庙!”阎十一惊讶道:“江南省佛寺庙宇众多,但财神单独建庙的极少,尤其像这种只供一尊财神像的小庙更是少见。”
“有什么问题么?”
阎十一笑道:“什么样的人才会单独供奉财神?”
“想赚钱的人呗!”包紫不假思索答了一句,好似明白了,再道:“你是说这里的人都贪财?可为什么又把庙用土埋了?不怕财神爷不高兴把钱都收回去么?”
“供财神未必是贪财,民俗不同而已,但信道崇佛之人往往都是先求平安再求财,所以大多数庙宇都是正殿供奉当地守护神,像江南省临海一带,尊奉白鹤大帝,而财神土地之类的神灵则供奉于偏殿。”
阎十一解释了一通,“但把财神爷埋了这样的举动,除非是财神爷做的事或者是象征财神爷做的事,触怒了当地的百姓,百姓才会把庙埋了。不过这就更证明,这里肯定发生了什么变故。”
阎十一爬上土堆,想要从上面看看财神庙里的情况,让他意外的是,财神庙的顶上居然盖了一座元宝形的坟,整座坟用青砖垒砌,两边翘,中间突出个坟包,看坟上的痕迹,应该时间不出三年。
用土掩埋财神庙,又用元宝坟压顶,阎十一很难想象这里的人是有多恨财神爷才会这么做,这倒是让他对这里更为好奇。
站在财神庙上向四周瞭望了一下,阎十一发现山坳深处有几点光芒闪耀,仔细辨认之下,确认不是磷火,知道这里居然还有人居住,便跳下来,对包紫道:“咱们去里面看看,那里好像有人。”
两人顺着曲折的山道,在光的指引下走进山坳深处,十几间极为简陋的茅草屋逐渐出现在两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