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十一嘿嘿一笑,也不管他,看着教室里那些纸人的情况,只见连着纸人的红线逐渐被忘川水浸湿,变成红黑色,慢慢蔓延过来,当忘川水浸润纸人脖子上的红线时,随着忘川水的流动,便有黑影从纸人里慢慢被抽离出来,这些黑影看上去就好像一团黑雾,依稀可以辨出人形,脑袋上的五官被撕扯得扭曲吓人,刚一触到水面,忘川水中便伸出来无数鬼爪将这些邪灵拉了进去,立即淹没在恶鬼群里。
大约过了半晌,阎十一觉得邪灵被收的差不多了,这才念了咒法,将忘川水快速引入勾勒出来的大坝之中,在忘川水全数回到大坝之后,又赶忙拿出一张巨大的黄表纸贴在黑板上,用大提斗写了个巨大的五雷敕令,念道:
“玉清始青,真符告盟,推迁二炁,混一成真。五雷五雷,急会黄宁,氤氲变化,吼电迅霆,闻呼即至,速发阳声,金木水火土,急急如律令。水雷,诛邪!”
“轰隆——”
随着一声雷声炸响,离阎十一最近的那个纸人脑袋突然爆开,脑袋里的黑符燃烧起来,将整个纸人点燃,火蔓延到脖子上,非但没有被浸湿的红线阻隔,反而燃烧的更剧烈,火焰也变成了黑色,成了冥火,顺着红线向两边蔓延开来。
“砰砰砰……”
火焰每烧到一个纸人,纸人的脑袋就爆开来,里面的黑符也燃烧起来,有些邪气还没被抽离干净的纸人被冥火焚烧,似乎感到了疼痛还会剧烈的颤抖挣扎。
一连几百爆破声过后,一切归于平静,只剩下一个个还在焚烧的纸人,情景惨烈又诡异。
张弥勒抱着光头站起来,余惊未消,嘴还保持着o型,许久才问道:“十一,刚才是打雷把这些纸人给烧了?怎么光出音没闪电?”
阎十一笑道:“雷分多种,但只有天雷是从天而降,阴阳相接才有闪电,而且天雷不好控制,就算是我也是在遇到极强的邪物才敢引动天雷,不然很容易劈到自己。而我刚才用的只是五雷咒,金木水火土里的水雷咒,借的是阴间的鬼力,雷是从地下而来,所以只有声没有光。”
张弥勒顿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小眼一转道:“我想起来,咱大一的时候,有一次黄小星来找你麻烦,警告你不要接近柳絮,你就说了些什么恩将仇报,会天打雷劈的,你刚说完就来了个晴天霹雳,大太阳天响了一剂大闷雷把黄小星尿都吓出来了,你不会用的就是五雷咒吧?当时你怎么不把他脑袋也劈碎呢?那样说不定柳絮就是你的了!”
“把黄小星脑袋劈碎了,你替我去公安局自首吗?再说了,我对柳絮没任何意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吓吓他就得了。”阎十一白了他一眼,他要是把柳絮住在他家里半年的事儿说出来,估计张弥勒又得脑补出许多少儿不宜的画面。
经过忘川水的过滤和冥火的煅烧,六间教室的阴气几乎散尽,两人沿路还把六间教室的门窗都打开通气,过不了多久就能恢复正常。
两人回到第一间教室,和唐四藏汇合,教室里却多了一个人。
这人偏胖偏矮,全身黑衣黑帽黑脸盘,高帽上写着“天下太平”四个大字,腰带左边插着哭丧棒,右边挂着勾魂索,正背着手,一脸严肃的和唐四藏说着什么,而唐四藏则一直低头哈腰不住点头,神情十分紧张。
阎十一瞧见这人,立即回转身,想要从洞里爬回第二间教室。
那人喝道:“怎么,阎法师见到本差官,却刻意回避,是嫌弃本官职位低了?”
阎十一讪笑着转回身,走三步退两步,拖拖拉拉走过去,带着几分谄笑道:“八爷,什么风把您老给吹来了?”
这人就是阴司大名鼎鼎的黑白无常中的黑无常,八爷范无救,天生一副凶恶脸,行事又公正严明,不讲私情,谁见了都害怕。虽然在阴司官职并不算高,但地位也就仅次于十殿阎王和崔判官,和钟馗几乎是一个级别的大人物,如果钟馗是军区司令,黑白无常就是公安部的部长,总领整个阴司的鬼差,权利不是一般的大。
能让黑无常来到这里,阎十一知道这下摊上大事儿了。
黑无常看着阎十一,脸一黑喝道:“你小小年纪,胆子可真不小!竟敢私引忘川水,还把数百邪灵引到阴司,扰乱阴司安宁,你可知罪?”
阎十一赔笑道:“八爷,您这就错怪我了,我也是没办法,这里有这么多邪灵,我和师叔人小力薄,一时间收不了这么多,这才想着把这些邪灵直接送到阴司,虽然我也是和八爷您第一次见面,可我一直听师叔和师父说,阴司有八爷和七爷维持治安,整个阴司秩序井然,没有鬼敢作乱,那我就想了,我把这些邪灵送到阴司,有八爷坐镇,还不是分分钟就收拾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个对人对鬼都适用,就看你拍得到不到位。
“少拍马屁!”黑无常冷哼一声,还是那副凶恶脸,但语气还是缓和了下来,
“我来不是因为你们给我添麻烦,你们引到阴司的那些邪灵正好落到奈何桥旁,把正在过桥的鬼魂都惊到了,还打伤了日夜游神,轮回司叫我来讨个说法。但这还不算最坏的,最坏的是这些邪灵把孟婆子的摊给掀了,虽然很快恢复了,没怎么影响鬼魂投胎,不过今后你走阴的时候最好悠着点,孟婆子虽没有官职在身,但资格很老,少不了给你穿小鞋!”
“额……”阎十一无语,转念道:“我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