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三个小时,阎琉舞带着一辆重卡来到村口,上面装了数顿生石灰和雄黄,好几张四棱大网,还有不少照明设备和捕捞工具,准备十分周详。
阎十一便以替村民寻找祖宗尸骨为由,将村民发动起来,把这些东西运到迷人湖,虽然多数村民还在观望之中,但还是有不少人前来帮忙的,还给他找来了好几条舢板小船。
阎十一让村民把生石灰和雄黄运到迷人湖边,在岸边找好了位置,才让村民驾着渔船,沿着湖岸不断放下渔网,里外围了三层,两头用树桩固定在岸上,接着将生石灰和雄黄三比一混合,撒到网窝内。
生石灰和雄黄混合物以撒到狐狸,迷人湖顿时起了变化,湖水开始沸腾起来,不断有油脂冒上来,最后跟烧开了的油锅似的。
阎十一见差不多了,却并没有收网,而是来到了几块香米田中间的一个蓄水大坑边,这个水坑两米见方,深不见底,里面蓄满了水,平时是用来方便远处的香米田灌溉的。
周围站满了围观的村民,都好奇阎十一想要做什么。
“十一,这个水坑咱们之前不是钓鱼天天路过么,你该不会说鬼六婆在这个水坑吧?那不得憋死?”张弥勒探着脑袋在水坑上方观察,还捡了个泥块往里扔了进去。
“噗通!”
“哗——”
泥块刚扔进水,一个全身肿胀,皮肤跟鱼一样的东西从水下窜了出来,抱住张弥勒的脑袋把他拖下来水。
好在阎十一反应够迅速,抓住他的皮带,向水中撒了一把朱砂,才把那东西打下去。
“那是啥鬼东西?”张弥勒吐出来好几口浑水,喘着气道。
“那就是水尸了,是用香稻村的先祖遗骨炼成的。”阎十一淡淡说了一句,从背包里拿出来三枚棺材钉,把尖敲弯,变成钩子模样,又把稻田里插着的稻草人卸了下来,抽出里面的竹竿绑在棺材钉上,临时做了三把钩子,交给三人,吩咐道:“一会儿我把水尸都赶出来,你们的任务就是把这些水尸捞出来。”
阎琉舞道:“十一,你不是说那个什么望月鳝的怪物把水尸都运到别的地方了么,怎么这么个小水坑还有水尸?你真确定鬼六婆在里面?”
阎十一从村民里挑出来两个壮年小伙,让他俩往水坑里铲剩下的生石灰和雄黄,说道:“鬼六婆不傻,她让望月鳝转移的那些都是还没养成的水尸,之所以转移到迷人湖周围的诸多河道湖泊里,就是为了分散我的注意力,而后她又把已经养成的水尸转移到了这个不起眼的小水坑。本来我也没注意到,但从老姐你装了摄像头,发现了她的三个傀儡之后,我才发现了这里。”
“怎么发现的?”
阎十一继续道:“这三个傀儡每天都会来这个水坑,傻子守田人郝从明来往于田埂间倒是正常,孤僻老太梅仁丽每天散步也说得过去,可理发店老板娘毕青春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又不是本地人,在香稻村没有地,天天去田里就可疑了。”
张弥勒插一句道:“那也不一定啊,万一毕青春和郝从明有奸情呢?人家天天就是私会去的,十一,你这个推断不对!”
“不对你妹,你跟情人天天在臭水沟旁私会啊?”对于张弥勒的龌龊联想,阎十一给予一个脑瓜崩,继续道:“就是因为没法完全确定,我才天天带着他们仨不是钓鱼,就是闲逛,离这个水坑不远的地方暗中观察,这三个傀儡,每天都会来这里把头伸到水坑里,就跟老二刚才的姿势差不多,那是鬼六婆在给他们灌阴气,维持他们的正常运作。”
“原来是这样!”阎琉舞差不多听明白了,才道:“那一会儿我做什么?用不用使用武力?”
“姐,你把村民集中到河岸上,一会儿网窝里有大动静,你就让他们把网收了。”
“好!”
阎琉舞赶忙组织起村民。
阎十一看了看水坑,水面上已经堆了厚厚一层生石灰和雄黄,还没来得及沉到水底,便让两个村民停下,从背包里取出诸多法药调制起来,调制出满满一海碗的法药,端在手里,对张弥勒三人道:“准备,我要开始了!”
“等等等……”张弥勒有点打退堂鼓,“这些水尸好像蛮厉害的,就凭这个钩子,会不会制不住?万一不小心把我们咬了,或者拖下水怎么办?”
“这钩子是用棺材钉做的,棺材钉镇煞辟邪,对各种尸都有极大的克制效果,这些刚成形的水尸翻不起多大浪花的。”阎十一宽慰一句,又道:“你都当我道童了,不该更相信我的能力?有危险的事,我会让你们做么?”
说完踏着禹步,绕着水坑,把海碗里的法药缓缓浇下去,念道:“吾奉北帝,传令执掌,酆都制辖,魔灵掌判,神鬼令下,急如星火。驰逐来临,法布疾若,风雷奔腾。摄捉听吾呼吸,遵我指陈,入地升天,登山赴水,随吾口敕,速去速来,驱赶邪鬼厉精,急急如律令!”
咒语念毕,法药也完全倒入水坑中,很快和生石灰、雄黄融入水里,水面便跟沸腾了一样,冒起无数气泡,继而整个水坑的水都蹿了起来,一只只油亮的手从水里伸出来,这些手的手指之间都长着蹼,跟鸭掌似的,继而便有许多光秃秃的脑袋从水下冒了出来。
这些脑袋和刚才把张弥勒抓下去的水尸长得一个样,只有眼睛和嘴巴,整张脸都是扁平的,没有鼻子和耳朵,泛着鱼才有的鳞光,此时正张着嘴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