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敕令一闪,好似雷电闪过,将整个走廊都照亮了,房门也都显现出来,才看到走廊东边飘着一个鬼影,还是个女鬼。
这女鬼衣衫褴褛,披头散发,露出一只死鱼眼,眼眶里只有眼白,没有眼珠,一条猩红的舌头拖到地上,此时便看着阎六肆咯咯直笑。
“一只吊死鬼也敢作祟,看我收了你!”阎六肆身上没有带法器,便脱下衬衫,用血在衬衫上画符,口中念道:“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戴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服?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阎六肆疾步上前,将衬衣罩向女鬼,这女鬼知道杀鬼咒的厉害,不该硬接,往墙上爬了上去,贴在走廊天花板上,脑袋转了一百八十度,想要再度嘲笑阎六肆,却见他一脚踏在墙上,冲了上来。
二十年前的房子,样式老旧,一层也就三米多高,普通人在墙上一借力,就能摸到天花板,更何况道士出身的阎六肆。
“你以为就你能上墙?”阎六肆将衬衫蒙住女鬼的脸,一把掐住女鬼的脖子,扯了下来,不等女鬼挣扎,将女鬼的身体翻折,用衬衫彻底包住,叠成八角形,剑指毫不犹豫插了下去。
“啊——”
女鬼凄厉的惨叫声从衬衫里传出来,鬼血立时将衬衫染红,女鬼则还在不断挣扎,没有魂飞魄散。
“倒是挺耐揍!”阎六肆正要再戳几下,把这女鬼彻底收了,只听房间里妻子张琳喊道:“六肆、六肆,快来,我守不住了!”
“不好!”阎六肆来到房门前,却是见到有黑气从房门下透出来,手一推房门却是推不开,大力一脚揣在门上,也没把门踹开,知道是鬼怪作祟,忙用中指在门上画了几画,喝道:“天地无极,道法无边!”
再用力一拍,门才被震开,只见窗户上趴着六只鬼脑袋,不断变化着各种恐怖表情,不断用鬼力腐蚀着贴在窗户玻璃上的符咒。
多亏了他们房里放着不少镇宅法器,加上张琳法力也不弱,左手抱着儿子,右手不断在窗上贴符,这才没能让这六只鬼冲进来。
但张琳还是有些心有余悸,见丈夫进来,忙道:“这些鬼想把儿子偷走,幸好它们打不开窗户,才没得逞!”
阳间气息浑浊,鬼一般是拿不动东西的,而刚落生的婴儿体内浊气少,鬼却拖得动。
“敢偷我儿子,叫你们一个个魂飞魄散!”正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阎六肆知道这些鬼肯定不是孤魂野鬼,一定是有人想要对他的儿子不利,这就触到他的逆鳞了。
大力一拍墙壁,房门上放着的八卦镜震了下来,阎六肆接在手中,抹去上面的灰尘,在八卦镜背后滴了一滴血,毫不迟疑将镜面对着窗口照去。
那六只鬼被八卦镜灵光一照,一声鬼叫一哄而散。
阎六肆打开窗户往外看了看,没有发现鬼影,但他知道这些鬼肯定没离开,还在屋外转悠,若是不除掉,必然不会罢休。
“嘶……”可就在这时,阎六肆突然感到手上一疼,低头一看,却见衬衫被鬼血腐蚀出了一个洞,那女鬼从洞里跑出来在他手上咬了一口。
阎六肆抬起八卦镜照过去,那女鬼却早已飘到了门口,还很嚣张的回头看了一眼,以示她的不屑。
这是阎六肆和张琳捉鬼这么多年以来,头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就算是鬼王遇到他们也没这么猖狂的。
“我看这些鬼都是新鬼,死亡不过几年,居然不怕我的灵符!”张琳手里还抓着不少黄符,一般鬼魂别说碰到,看到这符咒就得躲得远远的,而方才那些鬼还一个劲的往里钻,这些符咒对它们竟然造不成多少伤害。
“连杀鬼咒都杀不死困不住的鬼,一定不是什么好鬼!”阎六肆拉开衣柜,从箱底翻出来一个黑布包袱,打开包袱,里面有着各种抓鬼法器,他从中挑了一把一尺三寸长的青蚨剑和一叠画好的黄符,将其余东西重新打包,塞到妻子怀里,说道:
“这些鬼的背后一定有个鬼王级别的凶鬼,给这些鬼注入了戾气,否则这些新鬼不可能抵得住咱俩一合!”
“该不会是咱们以前捉鬼,漏杀的鬼来报仇了吧?”张琳今天刚生产完,身体虚乏,心里也是没来由焦虑害怕,“它们好像还是冲着十一来的,难道儿子真的不能和咱们住在一起么?”
“鬼比人聪明多了,它想来报仇,也不会挑在咱俩都在的时候,一定是咱们的某个仇人,想借恶鬼之力,伤害咱们的儿子!”阎六肆趴在走廊东边的窗户上往外一瞧,立时皱起眉头,就这么一会儿工夫,朗朗星空浑浊不堪,漫漫雾气将整个院子包裹住,连左邻右舍的房子都看不见了。
“这是鬼雾?”张琳大惊。
“这不是鬼雾!”阎六肆仔细看了看周围,见七个鬼影在院子周围不停游走,便看出了一些蹊跷,“这是七鬼mí_hún阵!若是寻常法师,还真未必奈何得了这阵法,不过咱们天机门修的是鬼道,除了普通道法,鬼术可是看家本领!”
“我们怎么办?要是师姐和小师弟在就好了!”
阎六肆夫妻俩年轻的时候降妖捉鬼,必然还要叫上大师姐肖紫玉和小师弟唐四藏,四人一起行动,无往不利,而现在就他夫妻俩,张琳显得有些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