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安安来餐厅是来找余可的,余可是来找美女学姐的。他今天得到线报,有人学姐进了这家餐厅,于是急吼吼地赶来,希望能跟学姐再来一次“偶遇”。不过进这么一家调性的餐厅,无论是一个人吃还是找个男人陪自己吃,都感觉不太对劲。找其他女生,怕别人误会更怕学姐误会。所以陪吃的最佳人员自然只能是黎安安。
黎安安当然知道自己的陪吃身份,毫不客气地坐在桌前牛嚼牡丹。余可则满场搜寻学姐的身影,结果学姐没搜寻到,却看到了鹿河的身影,他身边还有一对夫妇,看样子似乎是吃完饭后准备下楼。
余可拍拍吃得正欢的黎安安,要拉着她一起跟鹿河打招呼。黎安安顺着他的方向发现鹿河后却大惊失色,立刻低了头拿起酒杯挡住自己的脸,并且眼神示意余可不要多此一举。
“你干嘛?那是助班啊。”
“嘘,小点声。你不知道我最不想遇到他吗?!”黎安安压低声音。句子飞过餐桌,越过数人,钻进鹿河的耳里,他自嘲地弯了弯嘴角。
下停车场取了车,鹿河不顾鹿为民抗议,一踩油门,车子进入繁华熙攘的街道。流光溢彩下,人与人擦肩而过,不曾看清经过的那张脸会否是曾经的心心念念。
鹿河开车驶入,像一尾鱼游进喧嚣的海。
余可那次餐厅找学姐自然无果。黎安安耻笑他为了泡妞把自己卖进了安大,结果现在连妞的头发丝都没见到,典型的偷鸡不成蚀把米。余可闻言反唇相讥,说自己进安大至少目的明确,就算最后蚀把米也认了。哪像黎安安,不知道哪根筋不对要进安大,结果后悔了还要在这里怂货样的受刑。
黎安安气结,拿顾行年当年和现在鼓励自己的话反驳,想证明自己现在也是有动力继续呆在安大的。
余可听了却讥笑:“6岁的事情你也好意思拿出来说?你未必真喜欢顾行年?未必是为了他才来的安大?”
黎安安愣住,她不明白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如果喜欢是像余可一样,不惜花费那么多精力就是想找出一个一面之缘的女生,那自己对顾行年肯定不是喜欢。顾行年对她更像是一个混杂着偶像兼花痴对象般的存在,没有什么实实在在的邪念。
余可继续补刀:“未必顾行年那几句鼓励能让你撑完这一年?”
黎安安很想反驳,但她以对自己深刻的认知,默默地闭了嘴。
于是目的性明确的余可继续翘了高数课去为找学姐努力了。他最近开始改变了策略不再大海捞针,而是积极参加各种活动,最近就在为篮球赛积极训练,希望一战成名成为校园名人,让学姐主动看到他。对此黎安安在余可的威胁下表示了违心的祝福。
迷茫不知道为什么抽风来安大的黎安安继续在课堂上受煎熬。黑面刘让课代表把上次的小考卷子发了下来。黎安安的试卷上,是鲜红醒目的79。一旁余可的卷子黎安安也扫了一眼,68分。而这次班上的平均分是121。黑面刘在课堂上又阴森森地放话,无非就是让大家对自己的实力要有清醒的认识,不行的趁早走人是对自己最大的负责。
黎安安听得满腔闷气。
下课铃响了很久,她还趴在桌前。瞅瞅一堆红叉的数学试卷,拿起纸笔重新算了几次,还是不对后终于放弃。再拿起英语课本,背了几个单词和固定短语又心烦地扔到一边。
蜗牛跟兔子比赛跑,绿皮火车跟高铁比速度。再怎么努力,都拉不进跟其他人的差距。
余可一个电话及时打了过来,嚷嚷着她赶紧到篮球场。今天有学校篮球赛的比赛,每个系一支队伍,两个预科班单独组了一队,余可是预科班球队的主力。
黎安安刚想拒绝,但余可贱贱补了一句“顾行年会上场”。
好吧,要劳逸结合才会有高效率。黎安安跟自己说。
三个小时后,安大的烤肉店里,一群人已经酒饱饭足。期间黎安安一直坐在离鹿河最远的桌上,全程没有对视一眼,期间余可数次招呼黎安安到他那一桌,听他第n次眉飞色舞地讲述如何牵制住对方主力,一人勇夺十五分成功带领大家走向胜利的壮举,黎安安都佯装跟同桌的人拼酒正酣。
开玩笑,鹿河跟他一桌,自己怎么可能过去。
黎安安会去看今天的球赛纯粹是余可谎报军情。顾行年根本没有上场。据说本来是预科班跟顾行年所在的心理学系pk,但后来赛制调整,换成了计算机系。黎安安来都来了,也就将就着看完。
谁知后面鹿河也来了。谁知他们居然还赢了。谁知一帮同学还嚷着要聚餐。她还记得商定聚餐地点时不知谁提了一句,说安城烧烤街的张记烤串简直一绝。隔了四五个人头,黎安安都能感觉到鹿河那一冷眼扫过来时,浑身散发的杀气。如果不是被余可死活揪住不放,她早就逃窜回家,才不会来这里如坐针毡。
不知不觉,黎安安面前已经摆了几个空酒瓶,眼神也渐渐涣散。等她回过神来,一帮人已经走得差不多。她晕晕乎乎地扭头扫了一圈,瞅见余可正在收银台买单。黎安安一声狞笑,蹑手蹑脚上前,一手拍向他屁股,一手迅速摸向他胸前。
“哈哈哈哈哈哈想留给美女学姐?还不是被我先揩油了?”
黎安安放声大笑,余可的后脑勺怔住,前台收银的小妹要递给他的卡呆在半空。
“黎安安,你赔我的小白!”余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