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余可?身后的余可伸手把她拽到面前,浑身酒气,脸红得像猴屁股。
“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把我的小白卖了?”余可红着双眼,开始眼冒泪光。
“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小白他……”黎安安话没说完,突然跟看r级恐怖片似的一股凉意从脚底板直窜天灵盖。
之前被她□□着揩了油的“余可”转过身来,一张看不出表情的脸近在眼前。
是鹿河。居然是鹿河。
黎安安脑子被这恐怖的事实炸成一片废墟,不知道自己该要有什么反应。她模模糊糊地记得自己似乎想跑,但脚软在原地迈不了步。还记得鹿河要把余可放在她肩头的手拿开,示意旁边同学来扶。但余可撒酒疯,死活拽住黎安安不撒手。
“说,你把我的小白怎么了?!”
余可咆哮的模样让黎安安很想发笑。但鹿河在一旁镇定地站着,她只好忍住。
余可还在咆哮。黎安安扫了一眼若无其事的鹿河,艰难开口:“小白,小白它真的回家了。我都说了多少次了,它被它妈接回去了你不相信?”
余可还是不相信,继续胡搅蛮缠了会儿,终于被两男同学一人架着一边拖走了。
大堂里顿时安静。鹿河扫了一眼黎安安,突然笑了下,看表情似乎是危险要来的前兆。黎安安瞬间清醒,一边嚷着“余可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回去”,一边往门口狂奔。
“回去”两个字还含在口里,黎安安就“砰”一声结结实实地撞到玻璃门上。因刚才冲出去的力度和速度都堪比百米冲刺,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就已经被极大的反冲力弹到地上。
黎安安眼前一黑,整张脸顿时扭曲,脑门传来剧痛,鼻梁一股巨大的酸胀感横冲直撞,眼泪条件反射般地流了下来。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全过程不过两三秒。黎安安捂着脸翻滚在地时,隐约听到几个人想笑又极力隐忍的声音。
他喵的!
忍痛中有脚步声走近,有人蹲下来掰开她的手察看情况。黎安安泪眼模糊中发现蹲下来的人是鹿河后,哀嚎一声赶紧闭眼装死。鹿河叫人拖她起身时死活赖在地上拖都拖不动。
太丢脸了,太恐怖了,太tm痛了。黎安安闭着眼装晕,心想也许能逃过一劫?
几个人拖拽了片刻,终于停了动作。鹿河再度蹲下,凑近黎安安耳边。
“再装死不起来,信不信我把你扔到五环。”
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蹦进了黎安安耳里。她立刻挣扎着爬起,面部仍然扭曲泪眼仍然婆娑。
“我没事啊哈哈哈助班你们回去吧,我等下也打车回去了。”
刚说完突然有液体从鼻子里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黎安安用手一擦,满手血迹。她顿时犯晕,但还是强撑着显示自己没事。
鹿河突然不耐,伸手一抄。一阵阴影笼罩下来,黎安安发现自己已被他横抱在怀中。
暖白的光晕下,鹿河的脸近在咫尺。
黎安安躺在医院急诊室的床上,难得有些不好意思。
鹿河强行把她送到了医院,本来医生已经给她止了血,喂了葡萄糖缓解了晕血症状,表示只要休息会儿就可以回家。但鹿河淡淡丢了句。
“不用再观察下么,刚才那一撞门都快裂了。”
医生无奈,让黎安安在病床上再躺躺,叮嘱她注意有没有脑震荡的症状,比如头晕、耳鸣、想吐之类。
黎安安脑袋晕晕,像幼儿园小朋友般认真点头,等医生转身出门后就乖乖照做。一般喝酒后她的反应会走向两个极端,不是特别胡作非为,就是特别听话。经过刚才那一撞,显然已经进入听话模式。结果她认真地躺着躺着,酒劲上头,直接睡着了。
一觉睡醒后黎安安神清气爽,睁开眼冷不丁撞见鹿河的目光。他居然还在,正坐在一旁瞧着自己。一张脸安静柔和,没有她熟悉的嚣张讥讽,让黎安安不由地怔了怔。
自己袭胸、揩油、撞墙再被他抱起的记忆纷至沓来。黎安安突然有点脸红。
“助班,不好意思啊,一不小心就睡着了。”她干笑,“我睡了多久啊?”
“三个小时。”鹿河收回目光。
“……对不住啊,一喝酒就睡、睡得特别好。”
鹿河看了她一眼,讥笑道:“呼声那么大,不用说也知道你睡得好。”
“……”
黎安安嘴抖抖索索半晌没憋出话,鹿河已经起身,随手把一盒药扔她身上。
“消肿的,按说明涂。”
黎安安愣住,鹿河不耐烦了:“反射弧有多长啊你?走不走?”
晚上回去之后,鹿河发现有些不对劲。南山里很黑,很静,像陷入一个巨大黑洞,被吞噬了一切光和声音。胸口里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他抬眼看了眼天空,层层叠叠的黑云压着,月亮是诡异的暗红,像血。
他突然明了,心中蠢蠢欲动的东西是在渴望什么。
一头野兽在牢笼里挣扎,怒吼。放我出来,放我出来!
鹿河拼死按捺,但很快变得徒劳无功。嗜血的狂热席卷了他,眼角眉梢里满是按耐不住的躁动兴奋。
他踏着楼梯,一步步上了二楼。他知道尽头那间房里有他渴望的东西。
推开门,还是一片黑暗。不过这黑色让他沉溺,全身每一个毛孔都轻颤了。鹿河深吸一口,没错。就是这个味道。空气里鲜血的味道如此诱人。
还是热的。最适宜的口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