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如释重负地笑了,像是终于完成了一件神圣的重任。毕竟,给自己曾经的偶像做心理按摩这样的机会,几率大概堪比中彩票,怎么能搞砸呢?

氛围终于轻松起来。顾行年问了很多关于当年相遇的细节,也说起了自己其实曾经有过练琴时偷偷翘课逃学,结果发现不知道去哪里,干脆在街边坐了一下午的经历,黎安安没想到,原来顾行年也有这样的一面。

黎安安忽然好奇:“学长,为什么你会跟我说这么多?”

顾行年想了想:“可能,因为觉得你让人放松吧。”

黎安安很得意,心想这也算是曾经的偶像表扬自己了?她努力撑着越来越重的头,认真思索让人放松是一种什么样的特质,但最终得出了一个让她沮丧的结论。

“学长,我想我之所以会让你觉得放松,其实因为我是个外人……无关紧要的外人。” 黎安安苦着脸,“真正的心事,对身边最亲最近的人反而说不出来。因为怕他们失望,因为不想把难堪的一面露给他们看。”

顾行年扭过头来望着她,不知道为什么,黎安安愁眉苦脸五官挤在一团的表情让他觉得很想笑。但黎安安的脸马上就笑嘻嘻地舒展开了,她抬了头对他开口。

“但是能听到你这么多事情,当个无关紧要的外人也挺好的。”黎安安的脸上写满了窃喜。

“不过学长,其实我觉得你应该跟他们聊一聊,跟父母,跟家人。在他们面前丢脸没什么的,不用保持什么完美形象。不过估计你一时半会儿也改不过来,如果你以后还是心里不痛快,可以继续来找我。我口风很紧的。”

顾行年郑重地答:“好。”

之后黎安安又啰啰嗦嗦地说了很久,她酒喝多了会变成话唠。顾行年只觉得越来越困,耳边黎安安的声音越来越模糊,头渐渐歪到她肩上,睡着了。

黎安安伸手推了推,发现推不动,眼皮也越来越重,也头一歪,睡了。

鹿河面色不善地赶到黎安安所在的酒吧时,见到的就是她跟顾行年头挨着头熟睡的情景。他打了好几个黎安安的电话,最后被服务员接了才知道黎安安深夜不回南山里,居然是在外跟人喝酒喝到烂醉如泥。见鹿河眼神渐渐危险,领他过去的服务员还以为他抓到了女朋友在外鬼混,一脸担心会不会直接打起来的神情。

鹿河不耐地伸手把黎安安的头拨正,但脑袋的主人完全没反应,手一松又往顾行年头上靠,他迅速伸手挡在两人头间。鹿河不客气地把顾行年推到一旁,再径直把黎安安抱了起来。

服务员在他身后问,那这两人怎么办呢?

鹿河头都没回:“不认识。随便怎么办。”

服务员苦笑着继续试图摇醒睡死的余可和顾行年。露台上光线昏暗,楼下的老街也已经人迹寥寥。余可邻桌的一个客人叫来他结账买单。起身时服务员发现他比自己高了一头不止。看起来才20出头,瘦削身材,一袭黑色风衣穿在身上像行走的衣架。那脸更是精致好看,比不少女生生得还美。服务员看着瘦削男人像生人勿近的样子,但居然对自己客客气气,脸上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当然最重要的是小费给的大方。

服务员忙不迭地帮他拉开门,又收获了一个他脸上绽放的笑容。如果是女生的话,估计会一笑倾城吧。服务员呆呆地想。

瘦削男子出了酒吧,凝视鹿河载着黎安安疾驰而去的方向。

“离得这么近,也没认出我。我给过你机会了,鹿河。”

他脸上慢慢浮现一丝笑容,像朵盛开的罂粟:“看来两年前就不应该心软。不过没关系,这次不会了。”


状态提示:21.那年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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