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想等太久。因为等她也来到安大时,他会说出那句蓄谋已久的话。
那时他那么笃定。笃定两年后的安大,他会名正言顺地牵起她的手。
但那场意外让一切笃定都化成灰,被风轻轻一吹,散了。
一片树叶晃晃悠悠落到黎安安头上,她下意识抽手,没抽出来。继而被惩罚似的握得更紧。
她脸又红了一层,尴尬地对鹿河示意:“头上掉了片叶……”
鹿河无动于衷,像没听到似的,根本不打算放手。
黎安安心里又是一阵乱跳。
良久,鹿河松了手,替她取下那片树叶。
手被松开了。终于不再似刚才那般又慌又乱。但黎安安忽然有点失落。
“几天没见,没想到你课余生活还挺丰富。”鹿河哼了一声。
“哪里是几天,是7天!”黎安安有点恼,脱口而出。
鹿河怔了怔,黎安安心知说漏了话,急急开口。
“我又哪儿得罪你了吗?就因为我随便坐了别人的车,把我一个人扔在南山里那么久?”要命,怎么越说越像怨妇?
“你生气了?”鹿河走近一步,低头,又凝视上了。
“呵呵呵开玩笑我生哪门子的气。我就是,”黎安安紧张干笑,“我就是觉得不爽。”
“哦,不爽和生气有什么区别吗?”鹿河勾起嘴角。
“当然有区别,不爽是因为你事情做得让我不痛快。”黎安安歪着头使劲掰,“生气是因为事情做得不合我意想发火。”额,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鹿河挑挑眉,不置可否。
“总之,程度不一样!”黎安安不甘心地又补充道。
“哦。不过你不是能吃能喝能睡,没看出来有不爽啊?”鹿河慢悠悠开口。
“胡说!你成天早出晚归,怎么知道我能吃能喝能睡?!”黎安安急了。
“冰箱都被你吃空了三轮。”鹿河斜了她一眼。
“……”
“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打呼。”鹿河又补了一枪。
“……”
鹿河笑得很愉悦,慢悠悠往前走。
他喵的,话题什么时候变成讨论她能吃能喝能睡了?!
“还不走?”前方传来鹿河不耐烦的催促。
黎安安撇撇嘴,也跟了上去。
夜色无边无尽。
“我们实验室的研究最近进入到关键阶段。”鹿河冷不丁开口。
“啊?”黎安安莫名。
鹿河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不想再说了。但黎安安忽然灵光一现,他在跟自己解释为什么早出晚归么?心里涌起了一阵异样悸动。
“哦哦,你这么多天没见着人是忙正事呢?”她瞬间眉开眼笑。
鹿河冷哼一声,黎安安忙不迭地跟在一旁,心里忽然觉得喜滋滋的。
鹿河开车,黎安安坐副驾驶,两人一同行驶在回南山里的路上。望着窗外一盏盏飞快略过的路灯和高楼里的灯火,黎安安发现自己这几天来的烦躁窝火情绪全都一扫而空。
她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鹿河,轮廓分明,眼神直视前方,右手握在方向盘上,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想到刚刚就是这只手牵过自己,黎安安的脸忽然轰的一下就红了。而且更要命的是,她发现有心里有什么情绪被撩拨起来了。
“哦,对了,刚才的事还没说谢谢呢。”黎安安慢吞吞开口。
鹿河哼了一声,算回答了。
“不过,你为什么会帮我解围啊。”黎安安假装很随意。
“怎么?不乐意?”鹿河阴森森地瞥了她一眼。
“乐意乐意!”黎安安赶紧解释,“……我就是怕别人误会。”
“误会?误会什么?”鹿河不怀好意地着她,“你又怕被谁误会啊?”
“额哈哈我就是怕别人误会我跟助班的关系。你不知道那群人都很八卦的。”
“是吗?”鹿河懒洋洋地拐了个弯。
“真的,我就纯粹为助班担心。怕助班帮了我还连累你就不好了。”
“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皇帝不急太监急?”鹿河讥笑。
“……”
黎安安有点郁闷,但鹿河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眉目舒展,嘴角也微微勾着,也不知道开心什么。
满满当当的公交车上,一个戴着棒球帽,黑框眼镜的男生坐在后排靠窗位置,旁边还坐着哭丧着脸的王科,他里面还穿着给黎安安送花时的西装,但外面已经罩了一件肥肥大大的羽绒服。
“我今天按你说的跟她当众告白了,但还是失败了。”王科耷拉着头。
“这样啊,那也没办法了啊,不过总算尝试过了是不是?”棒球帽男生语气听起来似乎在安慰,脸上的表情却显得漫不经心。
但沮丧的王科并未发现,他觉得棒球帽男生一直在帮助自己,心里很是感激。之前他们在公交车上遇到过两次,男生看到了他手机里偷拍的黎安安照片,于是鼓励他大胆追女生,还跟他支了很多招,比如约去自习啦,一起回家啦,甚至当众告白啦。
这些都是以前从没追过女生的他想不到的,只是最后还是失败了。但这也不是军师的问题,只是他自己没做好吧。
公交车到了自己要下的站,王科赶紧跟男生打了招呼下了车。棒球帽男生也笑着挥了挥手。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