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人, 赫然就是那天他去黑市里碰到的那一个穿着军装的年轻人。
这个人还想抓他到这里来呢, 只不过被伍宗强给打晕了。
也不知道伍宗强是怎么处理的,为什么眼前这个人脸上一点伤痕都没有。
那年轻人也看到季冬了,他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你们这是?”这个年轻人, 也就是徐建国, 走上前去,问着张家栋。
这个被绑着双手的年轻人怎么那么地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张家栋将季冬一把推上前去,将事情的原委给说清楚。
“这个知青,他下乡之后,不好好干活, 反而去勾搭坏分子, 被他那个知青院里的知青发现并举报, 我们觉得不能留他在队里带坏风气, 就带着他过来了。”张家栋总结说道。
徐建国点头, 眨了一下还有些青黑的眼,说:“好。把他放在这里, 等我们主任回来再处置。”
张家栋点头, 将季冬留在这里, 跟周国柱回去了。
他们两个一走出门口,那年轻人便凑近季冬面前, 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季冬。
“长得挺像的, 就是发型不太像。”徐建国边看边嘟囔道, 眼里闪过一抹厉色。
他从来没有受过那么大的耻辱, 被人tuō_guāng了衣服绑在树上!一想到那天的情景,他的脸就像是被火烧一样,烫得厉害。
肯定是那两个人整的,等他把那两个人找出来,他要让他们好看!
“什么挺像的?”季冬弯了弯嘴角,问道。
“没事。”徐建国摇摇头,而后忽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似的,厉声对季冬吼着,“我没问你,你插什么话?”
说罢,上前抓着季冬的胳膊,将季冬里头扯去。
他的力气很大,似乎想把浑身的怒气发泄到季冬的身上。
他们来到一间房间前。
这一间房间位于这幢楼一楼最尽头的一间,从外面就是一间普通的房间。
一打开门,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而后季冬便看到各种刑具,鞭子、木棒、刀……
季冬瞳孔剧烈收缩,不过,到底是活了两世的人,身上却没有一丝变化。
徐建国看季冬一点变化也没有,不满了,更加用力将季冬给扯到一旁的椅子上,随后一把就扯过旁边那一条鞭子。
那不是普通的鞭子,而是一条上面有着倒刺的鞭子。
若是被这一条鞭子给打中,那痛苦可想而知。
“我竟然不知道,原来革命委员会可以动私刑?”眼看那一个年轻人就要动手,季冬冷笑一声,淡然地说道。
徐建国的手僵住了,不过,倒是没敢将这一鞭子甩到季冬的身上,而是拿着鞭尾,说:“这不是动私刑,而是合理运用手段。要不然,你们这些坏分子怎么招?”
在他们这些手段之下,不管来人嘴巴多么地硬,脾气多么地倔强,都得通通臣服。
季冬只是微微地笑了一下,说:“你不去调查一下我犯了什么罪,直接往我身上使鞭子?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
季冬的语气一点变化也没有,就连神色也是淡淡的,然而,徐建国一点也不敢。
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不敢,但是在这样的眼神下,他一点也不敢。
他只能放下鞭子,恨恨地说:“等我们主任回来,让你好看。”
他转身出了这间房子,许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怒气,他将门关得啪啪响。
季冬闭上眼睛。
对这个时代预估,对自身能力以及原主家庭背景太过自信,导致他落到了这田地。
现在没有什么好说的,只能祈祷着钟蓁找到伍宗强,然后伍宗强能将他弄出去。
而此时,钟蓁正踩着好不容易借来的28寸自行车在奋力地向黑市踩去。
因为太过于用力,此刻她的脸上全是汗水,但是这会儿却是顾不得擦了。
到了县城,她又马不停蹄地踩着自行车到黑市,她对黑市很熟悉,之前经常过来这一边买东西。
季冬所说的那个刀疤男她也认识,之前她也在他那里买过东西。
在黑市转了一圈,钟蓁没有找到刀疤男,心顿时跳到了嗓子眼,但是一点用也没有,她只能按捺住自己,忍着心急,在原地慢慢地等着那个刀疤男的出现。
这个季冬,明明是大院里出来的,做事竟然那么不谨慎,还被人抓住了把柄,果然是被家人宠坏了。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反正在钟蓁快要失去信心之前,刀疤男终于出现在黑市里。
钟蓁潋滟的桃花眼一亮,推着手中的自行车飞快地往刀疤男那一边冲过去。
顾不得喘气,钟蓁急急地说:“这位大哥,季冬出事了。”
伍宗强的脸色一敛,眼神却是怀疑地看着钟蓁,问着:“季冬出事了?不可能。”
季冬那人,比他还要滑头,怎么可能出事?他出事,季冬都不见得可能出事。
见刀疤男不相信,钟蓁急了,又重重地说:“是真的出事了。是他让我过来找你帮忙的。”
“他今天早上被人带去革命委员会了。”
伍宗强神色终于变了,说:“那你怎么现在才过来通知我?”
钟蓁略有些委屈,说:“我早就过来了,只是一直没见你出现。”
她一大早就去借了自行车,早早就出发,甚至比张家栋送季冬去革命委员会还要早一些,只是过来的时候,没有遇到刀疤男而已。
“你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