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邺城。
这是一个很古老的地方,从上古时期,黄帝划野分州时,就已经存在,大禹治水后,更是将冀州定为九州之首,河北简称‘冀’就源于此。
到了中平年间,灵帝之时,冀州州治所迁到了邺,袁绍得冀州后,更是将这里作为首府,跟曹操的许昌一样,每一道命令都是从这里发出去的,是整个河北大地,袁绍势力的政治、文化、经济中心。
昨晚,壶关败报传到了这里,袁绍得知后,并未做任何表态,就跟个没事人一样,继续睡觉。
起床之后,他任是慢腾腾的,穿衣、洗漱、吃早点,忙完了这些,才去的议事大堂。
将战报递给郭图、许攸,袁绍捋了捋额下的胡子,轻笑道:“现在的黄巾军,是越来越有本事了,竟敢欺负到我头上,区区万余人,也敢觊觎壶关,可笑,可笑至极。
许攸将战报看完,神色凝重的说道:“主公,万不可小觑这伙黄巾,这可不是黑山军那些乌合之众,而是将兖州闹的天翻地覆的洪南,他曾率领千余人,击败了夏侯惇六千铁骑,重伤夏侯惇,俘虏典韦,又带着五百人,大破曹仁的八门金锁阵,而后,再败曹仁数万青州精锐,其麾下西凉猛将张绣,力斩上将李典,还砍断了夏侯渊的手臂,讹了曹操上万担军粮横渡黄河,来到我河北,又在不知不觉间夺取险关壶城,这样一个有谋略,有心机,有实力的军阀,主公岂能小觑?”
袁绍一向信任许攸,经许攸这样一说,他原本的轻视之心收敛了一点。
但就在这时,郭图却是站了出来,轻藐的说道:“许攸真是危言耸听啊,说到底,他们不还是黄巾军吗?区区万余人,能有多厉害?能夺下壶关,全凭的运气,若真有本事,把并州取下来看看?他们有那本事吗?”
他朝袁绍拱手说道:“主公无需在意,只要让袁尚公子领两万并州军前往,即可铲平这伙贼军。卑职听说,公子最近训练了数万霹雳战车,威力无穷,有他出马,何惧黄巾等辈?”
许攸和郭图,一向不和,只要是对方赞同的,另一方必定反对,这在冀州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
不过,袁绍却是蒙在鼓里,或者说,他不在意这些,不管谋士们说什么,只要是有道理的,他都听,如果没道理,他也不会采纳。
就许攸和郭图的言论,一向孤傲自负的他,更愿意相信郭图。
原因很简单,在他内心深处,本就看不起黄巾军,一群泥腿子而已,难道还要大军讨伐?那岂不是太长敌人志气了?
再说,郭图还将袁尚夸赞了番,这深得他心意;他一直觉得袁尚长的帅,有他的影子,想立袁尚为继承人,可袁尚又不是长子,这让他十分苦恼。郭图这番话,让他看到了希望,只要袁尚将黄巾军剿灭了,那他就能凭功绩,名正言顺的立袁尚为世子。
而反之,如派大军征讨,岂不是说袁尚无能?
“许攸,你的确是危言耸听了。”袁绍面露坚毅之色,平静的说道。
郭图心下大喜,转身看向许攸,满脸挑衅的神色。
许攸才懒得理他,他现在正忧心壶关呢。
“主公,袁尚公子毕竟年轻,手下又没有得力的战将,只怕不是洪南的对手啊,还有猛将张绣,难道主公就不担心公子会兵败吗?”
袁绍轻藐的说道:“我尚儿武艺高强,带兵多年,其能不敌黄巾贼寇?许攸,你越发的危言耸听了!”
“可是主公...。”
许攸还想再劝,但袁绍却是打断了他的话,说道:“许攸,我心意已决,此事不用再议了。”
“田丰草书,传令公子袁尚,领军剿灭洪南,收复壶关。”
“主公,卑职也觉得,许攸所言在理,这伙贼军不可与黑山之众同论,应当...。”田丰犹豫了下,也向袁绍进言。
郭图心里冷笑,看了田丰一样,心道:“找死啊,这种时候还进言。”
果然,袁绍发怒了,拍案喝道:“岂有此理,我已经说了不用在议,你还敢进言,乱我军心?!”
“田丰,我令你退下!”
“主公...。”
“退下!”
许攸神色凝重,赶紧将田丰拉了回来,小声道:“元皓,主公心意已决,不用再劝了;难道你看不出来,主公是想给袁尚公子立功的机会吗?”
田丰恍然,叹了口气退到一边。
袁绍强行压下心里的怒火,喝道:“郭图。”
“卑职在。”
“就由你草书,传令公子袁尚,迎击壶关黄巾。”
“遵命。”
郭图微微一笑,满脸得意的神色。
袁绍拂袖一摆,怒气冲冲的离开。
会议结束后,众人散去。
田丰和许攸结伴而行,走出议事大堂。
两人虽然在很多大事上各抒己见,有时相同,有时不同,但私底下关系却是不错,尤其是这一次,两人竟然想到了一起,都觉得洪南所部黄巾不可小觑,那就有得聊了。
田丰叹道:“唉,连曹仁都接连战败,我只担心,袁尚公子不是那伙贼军的对手啊。奈何主公听不进我等忠言,可悲可叹。”
许攸捋了捋胡子,说道:“我几乎可以断言,袁尚公子必败!”
“为何?”
许攸道:“你想啊,壶关只洪南势力吗?在他背后,还有庞大的黑山军啊,如果洪南不敌,张燕岂能不出手?他能眼看着洪南被消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