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镜心年约二十五六,长得斯文和善,一笑教人十分亲近。
霍臻正有些『摸』不着,当即从善如流,说好,又问,“热水去哪里打?”
她刚才起来想喝口茶,却不知道去哪里弄水。
沈镜心往她屋里看了眼,便明白了,道,“大约是厨房的人疏忽了,没给你送水,不急,一会去饭堂吃完饭,告诉邱师傅一声便是,每日早晚会有厨房的杂役送到门外。”
霍臻向他道了谢,没再说什么,她从昨日报道到现在,都来了两天了,厨房却没人送水过来,可见一定不是疏忽了。
亲卫营饭堂就在大营后面,穿过校场有一个独立的院子。两人刚走到校场边上,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有人大声说话。
“堂堂七尺男儿,不以武功报国,不为社稷分忧,以『色』相侍君,祸『乱』宫闱,简直无耻之尤!”
“就是,定远侯一世英雄,竟有这样败家祸国的孽子,定然死不瞑目!”
“可怜将军府满门忠烈,霍大将军赫赫英名,如今竟被那些市井泼『妇』说笑取乐!”
“哼,我是没见到那霍臻,不然,一定叫他知道廉耻二字如何书写!”
“世上竟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就是,不要脸!”
“无耻!”
院子里吵吵嚷嚷群情激愤,尤其几个还在变声的扯着嗓子更是难听的要命。
墙这边沈镜心略觉尴尬,毕竟被骂的人就在他旁边。见霍臻站住了,颇有些无奈地道,“一群小孩子,什么都不懂。”
霍臻一向气『性』大,被骂的如此不堪早就攥紧了拳,要不是这几年跟着师公练了些养气功夫,刚才就打进去了,哪还容得沈镜心说话。
饶是如此,也一样气的不轻,脸上冷得寒冰浸玉一般。
“霍臻!”
杜少爷从薛上官那刚走,就去霍臻营房找他,结果扑了个空,一想就知道他肯定来吃饭了,半点没耽搁就往这边走。
果然刚过校场就看见他跟一个不认识的人站着说话,于是欢天喜地喊道。
这一声霍臻声音颇大,墙里头骂的正欢的小亲卫们立刻噤了声,乖乖,难道那个祸水正在门外?
他们刚才骂的是欢,可那不是大家都在骂嘛,都是一个营里的,别人都骂自己不骂显得多格格不入啊,多不团结啊,再说他们又没骂错,他们家里老头子不也整天琢磨着怎么骂呢吗?
他们这是关心朝政,关心陛下,关心国事!
那为什么一听人家就在门外都不吱声了呢?
难道是心虚?
想到这,刚才几个骂的特别激愤的立刻涨红了脸,心虚什么?他们义正词严怎么会心虚?!
他们只是没想到霍臻居然无耻到听墙角,被他的无耻惊呆了!
对,惊呆了!
于是骂声渐渐又起来了。
于是杜少爷一来,就听见自己那帮同僚居然此起彼伏地在骂霍臻,这还得了?!
飞起一脚就踹门进去了,动作快的连霍臻跟沈镜心两大侍卫都没反应过来。
只听杜少爷一声大喝,“张文礼!杨毅!赵安山!狗东西!叫你们骂我兄弟,叫你们骂我兄弟!”
比起这群只会动嘴的废柴,杜少爷的身手那是相当突出,打起来一个能顶好几个。
里边小亲卫们被他打个措手不及,尤其被点名的几个,平日里跟杜璞芳关系都不错,这会儿被摁住一通狂揍,立刻就鼻青脸肿地哭爹喊娘了。
旁边那些本来还没反应过来,杜少爷骂的也含蓄,过了会儿突然明白了,什么东西?!谁是狗东西?!
在座的全都骂霍臻了,凭什么只有张文礼杨毅赵安山有名字,我们呢?我们难道就是那个狗东西?!
是可忍孰不可忍!
杜少爷被群殴了,他也只是比废柴稍强一点不多,哪里是一群废柴的对手,于是立刻高喊,“兄弟!霍臻!阿臻!救命啊~~~~!”
霍臻在他大显神威揍人的时候就已经进来了,这时看他吃亏,自然不会当没事儿一样看着。脚下一动踩着不知道哪个废柴的脑袋就过去了,一抬手,把杜少爷扔上了墙,然后就跟欺负小孩似的,把一群小亲卫给揍了。
简直不要太轻松!
揍完拍拍手,环视一周,嫌弃地看着满地泪汪汪的小草包,冷冷道,“再叫我听见,见一次,打一次。”
太!帅!了!!
杜少爷骑在墙上别提多激动,他都多久没见霍兄弟这么霸气了,上回指着人说见一次打一次,还是在国子监读书的时候,有人嘴贱说大将军纳了七个姨娘自身不正德行有亏不配封侯。
叫霍臻一通狠揍,他跟韩睿还在后面捡便宜来着。
唉,真是好怀念那个时候啊。
……
薛霁晚饭没出去吃,是小魏去厨房直接拿回来的。倒不是因为胳膊疼,而是脸疼。
霍臻上来第一下就先打的脸,薛上官当时只顾着胳膊没觉得,后来才发现脸好疼!
小魏端着镜子给少爷照了照,少爷立刻决定晚饭不出去吃了,从下巴往上整个半边脸都不能看了,出去被人问起来难道说摔了一跤摔的?
丢不起那个人。
于是薛上官躲屋里正吃饭,院子里忽然响起一阵『乱』糟糟的脚步声,喊声,还有哭声,奔着他的门就来了。
小魏机灵,赶紧就去门口堵着,结果没堵住,被一群哭哭啼啼的小亲卫推搡着一块儿进了屋。
好家伙!薛霁一看,这是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