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吧!”
我一边收拾办公桌上的文件、物品,一边这样安慰自己。
“叮铃铃…叮铃铃……”换过一件正装,我正准备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却听到座机响了起来。
我估计是公司内线,也就如往常般拿起了电话。
“y打过来的。
“我没事了,正准备下楼的。”我暗暗决定,把心里面所有的不安都抛下,轻松应对。
“忙完了也不说一声,让我们等你!…”电话里,amy出言抱怨,却又很快住口,语气里还有一丝丝的疏离。
“也在的缘故吧?”我心里这样想着,嘴上也客气起来,“对不起啊,事情有点儿忙乱,也就有点儿顾此失彼了,告罪告罪…”
电话里传来一声轻笑,然后是说话的声音,接着,amy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se,既然都忙完了,我们可以走了吧?”
“当然,我在停车场恭候二位!”
下得楼来,我先去了行政部,找张经理换了一辆奔驰车。这辆车本质上是厦门公司的迎宾专车,只有在重要的客户和总部领导过来厦门的时候使用,平时,就算我也不大多开。
稍等,栾宛诗与何娟莲步姗姗,下得楼来。
看过去,两人也都换了装,各自一袭长款旗袍。
小立领,盘花扣,紧束的腰身,流畅的线条,衬托得玲珑体态,风姿绰约。那色彩清雅,图案古典,做工精良的苏绣,更是锦上添花,把两个江南女子的柔软、温婉装扮得摇曳无穷。
凭阑处,疏影横斜,暗香浮动,一涓秋月点黄昏。
连带着她们所处的梯楼、台阶,也突然间有了一股浓浓的古典诗情。
年龄大点的栾宛诗,穿着了一套七分袖的宝蓝色刺绣旗袍,兰花图案,针织丝绒。宝蓝的明艳,于含蓄中给她平添了几分奔放,娴静中又洋溢着不少妩媚。精致的高盘发,优雅大气,白嫩细长的脖颈上,一串白色的珍珠项链,就着这黄昏的落日,散发出一圈圈眩目的晕光。
美人珠玉,相映成辉。内敛、含蓄、温柔却又高贵、华丽、飘逸,不张扬,却能于无声处透出岁月沉淀的风骨。
再看年轻的何娟,着一套四分袖的淡粉格纹长款旗袍,白里透红的面容,清丽温婉的模样,空灵得似水的荷,楚楚动人,却又平仄多姿。轻盈的大卷长发,有些许性感成熟的飘逸感,却又处处显得从容而知性。一颦一笑之间,自有一份似水的柔情,不禁让人迷恋着这花样年华,岁月静好。
“你在啊,我还以为又要等你!…”
看到我在,何娟晒然一笑,一边说一边向我走来,哪知刚迈两步,脚步蹒跚,大概是步子迈的有点儿大,却不记得自己穿的是高跟鞋,显然是还未曾习惯穿着旗袍款款而行。
我看见,心里一乐,正待接过话头,调侃何娟几句,却看到紧随其后的栾宛诗,抬头挺胸,小碎步,轻落地,步履轻盈,如行云流水般娴雅,美不胜收。
不穿职业装的女子,我在平日里很少见,就一时多看了两眼,却被栾宛诗瞧见,两个人视线相对的那一瞬间,我有些许愕然,对着她微微点头,栾宛诗的脸上,徒然就红晕片片。
我惊觉,赶紧收回目光,对着已走到我面前的何娟微微一笑,延手请二位上车。
等两人坐好,我启动,滑行,慢慢地出了园区,向主干道转行。
“amy,怎么走呢?给个方向吧。”眼看着就要进入大道,我再也忍不住了,出言相问。
“悦华吧…”何娟还没出声,栾宛诗给了我答案。
我也不再言语,只管着专心开车,车里面虽然坐着三个人,却沉闷无比。
栾宛诗邀请我一起晚餐,这是我始料未及的事情,更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至于老吴说的“鸿门宴”,我纯粹当做茶余饭后的无聊笑话。
栾宛诗找“我”要钱是不可能的,最不济也是来找厦门公司要钱的,而厦门公司的钱,迟早也都是集团总部的,我又何苦草木皆兵,自寻烦恼?再说,现今,在厦门公司的账上,资金尚算充裕,只要栾宛诗能按照公司的章程来办事,我干嘛不做一个顺水人情?
等到到了饭店,包厢里只剩下我和她的时候,我却又在惴惴不安了。
“amy怎么还不来?我去看看!…”开始上菜的时候,还没见着何娟,我给栾宛诗打个招呼,准备起身。
“她在外面忙着,你不用担心。…何况,今天的谈话,也不适合第三者在场。”栾宛诗对我一笑,并不给我揣摩她意图的时间,“…se,我这次来厦门,其实主要还是因为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我心想,该来的还是来了。只是想不到,栾宛诗竟然这么直接,由此来看,这件事情已经到了很危急的关头,危急到连平素温婉的女子,也忍耐不住地急躁起来。
“您说,我能帮您什么。”几乎是处于本能的,我回应着她,竟然这段时间所考虑到的一切,都抛诸脑后。
“我需要钱,我需要厦门公司账上的现金!”栾宛诗的语气很重,还有点儿迫切,虽然坐姿还是那么沉稳,脸色也如常,但眼睛已经睁大至极限,眼神有点儿凌厉。
“……”我心里一愣,正待想问,栾宛诗却抬手制止了我,然后,我就看到她收回了自己的视线,陷入沉思中。
我也不去催她,心里却很庆幸,对于将要面对的这一切,自己早有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