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老吴就是一个欠骂的,被我一吼,竟然笑起来,笑完才告诉我:“…我刚从他们那儿来…”
“你的审查完了?”见事情峰回路转,我心里一喜。
“完啥完?!…”想不到我的这一句话,点着了老吴的燃点,他也吼起来,“…这帮王八蛋,竟然要求查核厦门公司历年来的财务账目!”
“你觉得财务账目有问题?”听他这样一说,我禁不住担心起来。
“有屁的什么问题!你不贪污,我不贪污,还能有什么问题?”
老吴继续没好气地吼。
我到现在总算明白了,这家伙到我这儿来,纯粹是发泄的。
“他们为什么这样要求?”我这样想着,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
“这明摆着的事情,你还不清楚?”老吴横着眼,像看一个怪物一样瞪着我。
“哦,明白了!…”我若有所思,点点头,“但他们这样拖着,想干嘛?…目的何在?”
“我哪知道?”老吴没好气地怼了过来,“…眼看着到了月底,要忙着资产盘点,要做报表给财管处,要应付客户回收款,还要去一趟福清工厂…,我哪有这么多时间陪着他们耗下去?!”
我一边听着老吴发牢骚,一边儿陷入了沉思中,但想来想去,也不清楚栾宛诗为什么要这样做。
如果是针对我,干嘛要核查厦门公司历年的财务账目?
厦门公司的前身是集团在2000年年底成立的厦门办事处,我虽然是办事处的筹划者,但办事处成立以后,我很快就被调回深圳总部,任职产品开发处的设计部经理。
三年以后,我升职为产品处的设计总监,奉命返回厦门办事处,筹划成立厦门产品开发部,05年初,办事处与产品开发部合并,厦门公司才正式注册成立。
厦门公司成立以后,我也只是专职负责产品开发的副总经理,而总经理一职属于迟董,只有在授权的情况下,我才行代管职责。也就是说,05年以前,就算财务真有问题,也轮不到我来承担责任。
“这些情况,栾宛诗会不清楚?”
我在心里这样质疑,但显然,这个推断是错误的。
“你就别胡思乱想了。”见我沉思不语,老吴也消气下来,出言提醒我,“…财务上的事情,我最清楚,还是那一句话:‘我保证没问题’。你想啊,厦门公司每一个月的财务账目,都需要上报给财管处,甚至于到董事局,层层审核之下,怎么可能还有问题?”
见我还是沉默不语,老吴继续说下去。
“…依我看来,栾宛诗要核查历年的财务账目,只是一个幌子,至于这个幌子在掩护什么具体的事情,我不清楚,也想不到,这是你该去查证的事情。”
老吴说到最后,做了一个甩手掌柜,把难题丢给了我。
“行,这个由我去查证。”看着老吴有些委屈,还有些倔强的神情,我只好答应下来,然后劝告他:
“…栾宛诗要求查核账务,你就好好配合她。至于到了月底的时候,财务部门工作量大,怕忙不过来,我请高菡或者师小雅去帮你,另外那些资料移转的粗活,我安排行政部张经理派一个保安给你使唤,这样安排,如何?”
“你是总经理,你说了算!…”老吴翻我一白眼,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了下来。
“当前是非常时期,你可别节外生枝。”见他情绪缓和下来了,我忍不住出言告诫。
老吴业务娴熟,工作能力强,又个性随和,在集团领导层、在公司同事之间,都有很好的口碑和认同感,这段时间,他之所以情绪波动大,根源在于我给他的提职,让他心生感激。
而我给他提职的初心,不是想要他感激。在集团内部来说,老吴算是一个老资格的职员,见证过公司的起步与发展,也应该获得一个不留遗憾的安排。
我是他的主管,又是集团领导层的一员,有责任做到这一点。
倘若因为这份感激,老吴做出一些超越他秉性的行为,被栾宛诗抓一个把柄,扩大事态,将老吴的行为上升到工作态度问题,提交到总裁室或者董事局。在当前这种局面下,管理层很可能快刀斩乱麻,轻易作出将老吴开除的决定,到时候,我人单力薄,又如何能扭转乾坤?
老吴也许不在意这个后果,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人这样欺负。
“好啦,我没这么糊涂!”
也许是我过于严肃的表情,让老吴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总算答应下来。
再闲聊了几句,老吴离开。
看到老吴这个情形,我不得不多想了一会儿,最后,拿出电话打给了张经理,问了问她相关的情况,然后请她通知副经理以上的人员,明天都要来公司上班。
我觉得离开厦门以前,还是有必要与大家谈一次,有些事情要交代明白。
忙完这一切,我才电话给吴佳慧。
“哥,你下班了,对吧?”电话一通,吴佳慧就问。
“差不多了,你们在哪里?”从电话里,我听到了师小雅的声音。
“在家里,我们刚刚回来。”
“好,我知道了,你让小雅接电话吧。”
“老大,嘛事啊?…”很快,师小雅的声音过来了。明明是个大嗓门,却故意装得很温柔,还抑扬顿挫的。
“臭丫头!…”我见惯了师小雅的作怪,也就一笑嗤之,“你去厨房看看,家里还有些什么食材,再问问自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