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坐在一起,但程子翔却像一个旁观者。
这五个人中,他面相最好,形体也周正,属于肩宽腰窄,身材修长类型的。或站或坐,都是脊背挺直,很有一股子气势。从寥寥无几的几句交谈之中,我知道他已经是36岁,但整体看起来,反而显得比tony还年轻。
这样的一个男人,无论从哪一个方面来看,也是一个帅气的,而且富有雄性魅力的男人。只是他的这份帅气,饱含一份让人说不出的压抑,眉眼之间,有股天然的“阴鸷”。
其他的四个男人,时不时的,会互相开着玩笑,唯独没人拿程子翔来说笑,当然,我也没见过他参与到任何一个人的调笑之中,他所有的言谈,都是围绕着工作。
看上去,程子翔稍显拘谨,但也不会让人如坐针毡。偶尔也笑一笑,但连笑容,也如蜻蜓点水一般,只有浅浅的痕迹,难以看到他从心底里漾开来的笑纹。
“这样一个人,怎么做了公关部经理?”我在心里,暗暗地问着自己。
……
“常总,我还有点事需要外出一趟,过两天再来汇报工作吧。”一壶茶喝完,程子翔起身向我告辞。
“好的!…”我也站了起来,毕竟,今天才过来上海,我并不清楚他们任何一个人目前的工作状态,也就没有虚套地与他再三客气。
……送他到了门边,握手而别,“…程经理,辛苦了!”
许川见大家聊兴正浓,就起身再烧了一壶水,我看见后,就从行李箱中拿出了随身附带的“君山银毫”茶叶,放在了茶几上。吕向阳是识货之人,拿起茶叶看看,再闻闻,连声说:“正宗,这是正宗的家伙!”
等水烧开之后,他把许川伸向茶包的手拍开,嘴里一个劲地说着:“……我来,我来!…”
然后就开始温具,投茶,浸润,冲泡,不慌不忙,一系列很专业的操作过后,醇厚的茶香就漂浮在整个房间里。
“吕经理是行家啊!”见他这般娴熟,我不禁赞叹。
“呵呵呵!…”我这一句话,大概挠着了吕向阳的痒处,他开怀大笑起来,“…我的故乡就是岳阳啊,打小生活在南湖边,岂能不知道这君山茶叶的秉性?!”
简简单单的话语里,溢满了一个游子对故乡的喜爱,让我一下子心生共鸣。
“吕哥,我也是湖南人!…”我放下手中的茶杯,向吕向阳自报家门,并伸出了手掌,。
“啊?这么巧啊!…”吕向阳一把攥住了我的手,满眼放光,声音也大了许多。
也许,我和吕向阳的这份热情,在外人看来,有点儿小题大做,也难以理解,但俗话说“一方山水养一方人”,同一片山水养出来的人,自然会有些共性。
湖南人出门在外,就是喜欢找老乡,而且特别抱团。
当年上大学之时,入校的第一天,我就感受到了老乡会的热情,报到、宿舍、吃饭以至于床位的铺垫,都是在同为湖湘子弟的师兄们的帮助下完成的!
还记得当年的老乡会中,流传这样的一件趣事,说在人群中要找到湖南老乡很容易,你只要说去厕所撒尿,那些立马站起来,说要跟着你一起去厕所的人,一定都是湖南老乡。
湖南人上个厕所都喜欢抱团,这个说法也许很搞笑,但至少说明,湖湘子弟喜欢抱团的天性,确实存在。
……
我与吕向阳一下子亲近了许多,连带着将近20年的年龄差距,也荡然无存。
其他三人也替我们高兴,然后话题就转到了各自的家乡。
一番闲聊下来,我才知道,他们五个人之中,公关部经理程子翔是唯一的上海人。
第二壶茶水饮罢,他们几个告辞。
“常总,除吕经理外,我们四个的办公室,都在这边。…”送他们出门的时候,许川指着与我相邻的那一溜儿办公室告诉我,“…你有什么事,电话或者来找我们都方便。”
“好的,谢谢你!”我握着他的手,很真诚地道谢,“…以后麻烦你们的事情肯定多。”
返回办公室后,我开始翻阅办公桌上的文件。
这些文件大都是近期的,有相关项目的进度通报,也有古宇轩过来上海以后的工作部署,还有几份文件涉及到了古宇锦的事件,显然,这些文件是被人深思熟虑以后,挑选出来放在我这儿的。
全部看完后,我心里是茫然的,感觉自己突然之间,失去了工作的重心。
正在惆怅之时,手机响了起来,拿起来查看,竟然是迟董打过来的电话,瞬间觉得,我与迟董的联系,已经遥远。
“迟董,我是常远。”按下接听键,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气息。
“到上海了吗?”迟董一如平常地问。
我感觉到他的声音异如往常,但到底是哪里的不同,我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是的,午时落地。”我很恭敬地回复。
“到了也不给我一个消息?!”迟董徒然严厉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一时不察,竟然无言以对。
在我的印象里,迟董是一个涵养足够,轻易不对下属发泄情绪的上司。
在集团工作的这八年时间里,我见过很多次迟春归总裁的发怒,但仅仅见过一次迟董的怒火。
那还是2000年的时候,产品处报价的人员,把一个产品上组装的纯金饰品,按照一个铜件饰品来进行成本统计,这样一来,产品单价损失达1.5美元。
搞笑的是,这个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