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着马上要回到东京的喜悦,列莹的梦境里充满与桓淑相逢时的甜蜜。望见她脸上的笑容,敖尨几乎不忍唤醒她。如果能一直沉睡在美梦里,或许也是一件幸事。敖尨坐在列莹的身边,静静等待了良久,终于决心施法让列莹醒来。
列莹揉着眼睛,第一眼却不是看面前的敖尨,而是观察船篷外的天色:“现在什么时候了?是不是到东京了?”
“到了。”敖尨把装着砚台的礼盒捧到列莹面前。
列莹捧过礼盒,小手珍惜地抚摸着,甜甜地对敖尨笑着:“这次,谢谢你。”
敖尨望着她的笑容发了一会儿愣,忽然笑道:“你要谢我时候多着呢。”
捧着礼盒列莹先赶回了借住的萧璃家,本来在此的沈冰和节子却不知所踪。家具和地板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看来她们离开的时间已不在短,临行前还把屋子各处收拾得干干净净。列莹打开柜子,她的东西都还在,好不容易搜集来的笔、墨、纸也摆放如故,还有最最珍贵的那颗灵丹。
列莹猜想她们是回了卫家,但列莹不是很确信,现在比起卫家她更应该马上赶到桓家去。现在青天白日,列莹知道桓淑不喜欢她翻墙入户,于是规规矩矩地请守门的仆人通报。桓宅的仆人对列莹多少有些熟识,坦诚告诉列莹桓淑确已经回来,请列莹稍等一会儿,便入内通报去。
想不到,列莹等了许久,那仆人回来却说:“哎呀,列姑娘。不好意思,淑少爷用过午膳就出门了。”
列莹心里一阵失落,尤其当她想到桓淑回到东京,一定先去找过自己,自己却错过了与他见面:“你刚刚不是说他在家吗?”
列莹并没有抱怨的意思,只是随口那么念叨,仆人却万分尴尬地挠着头,不停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列姑娘,是小的记错了。小的没注意,少爷是什么时候出门去的。”
列莹摇头:“没事。等他回来,你记得帮我告诉他,我来找过他。对了,听说你们家桓羲大人的寿辰近了,我能请问下,你们家桓羲大人,是哪一日过寿吗?”列莹想,自己不会这么倒霉已经错过了桓羲的寿辰吧。
“是明天。”真是凑巧,列莹一阵兴奋。不过桓宅看起来平静如故,并没有刻意妆扮起来。
既然桓淑不在,她只好回去等待。列莹没有想太多,习惯性地走向萧璃的住所。走在回去的路上,列莹方才想起自己是不是应该去卫家寻找沈冰,桓淑若是出去办事,恐怕没有那么早回来,也就不可能那么早来找她。但是,万一桓淑回来的早呢?列莹矛盾起来。思前想后,觉得还是桓淑比较重要。
回到住所,她先将屋子内内外外清洁了一遍,此时已日薄西山,仍然不见桓淑到来。列莹烧了一壶茶,坐在走廊下宽慰自己。若是再不来,恐怕就要天黑。他一定是有十分麻烦的事,到现在还不得回去吧。明日就是他爹的寿宴,他一定有很多事要处理。
直到夜色全然黑了下来,列莹才想,桓淑兴许不会来找她了。他一定很累了,但是,桓淑若是不来,甚至不知道她已经回来,明天她该怎么去参加桓羲的寿宴?难道要不请自来吗?列莹觉得自己脸皮子薄,若没有桓淑领着她,她真心不敢出现在桓羲的寿宴上。
还是她去找桓淑吧。
桓宅对列莹来说已经是熟门熟路,她先是趴在桓淑的屋顶上偷听,屋内没有其他人的声音,才跳下来敲敲门。不等人答应,列莹拉开房门闪了进去:“桓淑?”不在?难道真的忙到,连晚上都不能回来吗?还是说,他碰巧去找自己了?列莹赶忙溜回家,可是依然不见桓淑的踪影。
列莹有点慌了,桓淑会不会发生了什么事?纵然这里是东京岛,以桓淑的家世和身份,想必是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但是列莹不能忍受这样提心吊胆地等待,顾不得夜色已深,她径自飞向了谢宅。总不至于,连谢子孚也找不见。
列莹在谢子孚的卧室外轻轻敲门,若是谢子孚在屋内,恐怕这个时候早已入睡,但若敲得太响,唯恐惊动了其他人。过了许久,才听到屋内有响动,列莹赶忙说:“姐夫、姐夫,是我。”
谢子孚拉开门:“列姑娘?”他穿着一身中意,随意披了一件外套,略显凌乱的头发显然是从睡梦中刚刚醒来。谢子孚踌躇着,他不知道该不该邀请列莹入内,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但在这深更半夜,两人这样站在门边交谈,被别人看到了恐怕好不到哪里去。列莹可没有他的顾虑,径自从谢子孚面前走了过去。
谢子孚也没瞧见她是怎么点亮屋里的灯的,谢子孚在犹豫之下关上房门,回头时她已经坐在了席上。列莹问:“姐夫,桓淑回来了吗?我今日去桓家找过他,仆人说他不在。我以为他回去了会来找我,可是一直也没有。”
“是回来了。”谢子孚拎起案上的茶壶,发觉里面都是冷茶,便放弃了给列莹倒茶的想法,“他去找过你,但是列姑娘你这阵子去哪里了?”
列莹不好意思地说:“你说桓羲大人的寿辰要到了,我就在想给他送些什么礼物比较好。我去了很远的地方,去找寿礼。姐夫,桓淑是不是忙着筹备寿宴?”
谢子孚的回答略迟钝:“啊,是。寿宴筹备起来也是很麻烦的,桓羲大人公务繁忙,这些事全落在桓淑身上。他最近忙的,我都有许久不曾见到。”
看来她猜的不错。列莹不敢让谢子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