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莹手中捧着精致袖珍的锦盒,打开锦盒的盖子,一股刺鼻的药味扑面而来。桓淑说不清那是什么气味,但绝非来自寻常草药。所幸药丸只是小小一颗,鼻子一捏,以水送服,一下子也就滑进喉咙里去了。桓淑往盒中仔细看了看,见到的是两颗药丸。
“莹莹,”葛薇忐忑不安地望着那对年轻人,“此药珍贵,还是娘来为你保管吧。”万一列莹自作主张吃了这药,那后果不堪设想。
两名年轻人一同犹疑地望着她,显然不很想将药交出。最后还是桓淑劝道:“莹莹,你娘说的对,还是交给你娘保管吧。”
列莹双手抱住锦盒:“不会,我不会弄丢的。”两人心知肚明葛薇担心的是列莹擅自服药,但列莹不好意思拿上台面来说,列莹向葛薇使了个眼色,“娘,你对我也太不放心了。”
葛薇没辙,只好嘱咐桓淑:“女儿是已经不听我这个娘的了,往后莹莹就交给你照顾了,桓淑。我们妖类不像你们人类讲究多,你们二人离去前,就在我面前磕三个头,邀请萧道长做个见证,这件事便定下来了。桓淑,你看可好?”
桓淑未答,列莹赶紧捅了捅他。桓淑似有难色,看见他犹豫不决的模样,葛薇的眉头逐渐皱了起来。终于,赶在葛薇开口之前,桓淑开口:“晚辈担心,如此潦草简单,实在怠慢了莹莹。如果伯母允许,桓淑此番回去东京,就请父上备下三媒六聘,遣媒人亲至三清山定亲。不过东京路途遥远,望伯母宽限我一段时日。”
原来如此。葛薇松了一口气:“我方才说了,我们妖类没有那么多讲究。况且桓淑你也知晓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家,真的方便与你的家人相见吗?”
虽然葛薇法力高强足以掩人耳目,但如此年轻的外貌也着实惹人生疑。桓淑颔首:“谨从伯母之命。”桓淑转头望着列莹,饱含歉意,“眼下只得再委屈莹莹一段日子。桓淑向伯母发誓,来日一定在东京风风光光地迎娶莹莹入门。”列莹偷眼看向母亲,不禁露出自豪的微笑。
难得回到三清山,列莹自想多陪伴母亲几日。但列莹看得出来桓淑在山上百无聊赖日子难熬,带他将三清山内内外外游览了一番,休息一日后便向葛薇告辞。两人骑马回到明州,比去时缩减了几日的行程,列莹一身风尘仆仆地来到萧璃住处,桓淑要赶回去向叔父告知回来的消息,列莹便将马给他带走。
进了院子,就见到萧璃蹲在屋檐下洗衣,阿宝坐在一旁的小椅子里。列莹三步并作两步走了上去,将阿宝抱了起来。萧璃方才听到马嘶声,奇怪地问:“你是骑马回来的?桓淑呢?”
“回叔父家去了。”列莹先回答,“我们嫌马车慢,去的路上就换了两匹马。不然这会儿我恐怕才到三清山呢。”列莹张望四周,不见谢子孚的踪影,“姐夫出去了?”
萧璃捶衣服的手停了下来:“回去了——东京。”列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萧璃继续解释,“东京来信说谢夫人重病,叫他速速回家。好像也给桓淑去了信。你说,这是真病还是假病?”
儿子离家那么久,即便是假病骗他回去也不为过。但无论是萧璃还是列莹,担心的都是谢子孚会不会一去不复返了?若是假病,还记得给桓淑也写一封信,这戏做得真足。列莹突然想到,那桓淑岂不也要赶回东京?现在他尚未回到叔父家,恐怕还不知道这个消息。萧璃也看出了列莹在想什么,说道:“如果桓淑也要回去,你就跟着他去吧。”
列莹一愣,刚刚自己竟然只顾想着桓淑,完全忽略了萧璃的困境,真是太不应该:“我为什么要跟他回去?姐夫不在,我应该留在这里陪你。”
萧璃一笑:“我自己忙得过来,哪里需要你陪?此番和桓淑回去,同娘谈得怎么样了?”
“很好啊。”列莹的脸颊滚烫滚烫,依旧假装镇定,“娘可喜欢桓淑呢。桓淑也当着萧道长和杳杳姐的面给娘磕了头,算是认下这门亲了。”
“生子的方法呢?”
“娘带我上道观借了两颗丹药,只要服了便可以生育孩子,而且可以摒除妖气,是真正的人类婴儿。”列莹说着不禁扬起了嘴角,如今一切的困难都已经排除,她和桓淑马上要修成正果。
萧璃忍不住揶揄她:“谁在东京时天天嚷着不喜欢桓淑?你看看你现在的脸红得跟什么似的。”萧璃伸手去掐她的脸颊,被列莹尖叫着躲了开。
沈老板的客店一如既往的冷清,纵然是太阳当头的六月天,独自坐在柜台里的沈老板似乎也能感受到阵阵寒风。屋主刚来催讨过房租,沈老板翻了半天,还是缺少两贯。因是常有的事,屋主并不担心沈老板赖账,也没有要他的欠条,只说过几日有了钱就给他送去。沈老板撑着脑袋叹了声气。
阳光刺目的门口,突然出现了一片黑色。沈老板一下子打起了精神,这可是今天的第一个客人!沈老板殷勤地走出柜台:“外头天气可热,客人快些进来吧。客人住店吗?”那人慢慢走了进来,竟是一个十分美貌的青年女子,淡紫色的褙子、点缀彩色花纹的褶裙,容貌艳丽却不失清雅,更为动人的是她两眉间一点朱砂,成熟风韵之中又平添了几分灵动。
“对不起,小女子只是赶路累了,想来借口水喝。”
沈老板难掩失望之色,仍然热情地说:“没事,姑娘先坐会儿,我去给你端水。”
女子接过沈老板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