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纤雪瞧着沈觉,忽的一笑:“沈公子的确是昳丽俊秀。”
“雪儿过奖了,”沈觉顺着她的意思,想看看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那,你可得好好地爱护这张脸,”络纤雪走过去挑起沈觉下颌,细细地端详着他的面容,“你若是老了、丑了,我就不要你了。”
“该是我要你,”沈觉手上用力,将络纤雪拉到自己怀中,“不过,你若是想要我,我也可宽衣解带,任卿处置。”
“……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络纤雪似懂非懂,却也可看出这话不正经,于是一本正经地装作不懂。
“你若是不要我了,我自然是为伊消得人憔悴,宽衣解带终不悔。”沈觉面色如常地说出比方才被自己称作淫词艳调的诗词更为不正经的话。
“若我没有记错的话……应当是,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吧?”络纤雪站起来,拿起桌案上的画像,“你回去吧,时候不早了。记得把诗词拿给哥哥。”
“好,”心下邪火暗生,沈觉唯恐留下来自己会不顾礼法生出事端,故而干脆利落地回答,“后日是我来接你,还是你自己前去?”
“我自己去吧,你整天来这里也不好。”络纤雪想了想回答,“对了,我们要去哪里?”
“我让韩墨来接你?”沈觉瞧着络纤雪,“韩墨行事稳重,他来接你,我也放心些。”
“……那你做什么?”络纤雪看着沈觉。
“陪逸轩去找楼心月,”沈觉邪邪一笑,“楼心月也算是阅人无数,逸轩年纪尚小,怕是需要人提点,才可入了楼心月的眼。”
“……所以,你又要去见那只金丝雀了吗?”络纤雪期期艾艾地望着沈觉,眼神哀怨。
“……”沈觉忽然觉得,络纤雪的祖母说她会是个颠倒众生的狐狸精,还是有些道理的。
“担心我还算担心络逸轩?”沈觉一本正经地看着络纤雪。
“哥哥,”络纤雪毫不迟疑地回答,“若是哥哥真的爱上了一个官妓,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络逸轩定然会被络讷惩戒。
“想必那只金丝雀也当是别有风味的,”沈觉道,“只是不知我能否入了她的眼?”
“你?”络纤雪狐疑地看着沈觉,打量了沈觉片刻后道,“应当是能的,”眼见着沈觉面色不豫,络纤雪慢悠悠地补充道:“毕竟沈公子都入了我的眼了。”
“只是不知,小生能否有幸,入了雪姑娘的心?”沈觉面色转晴,调侃道。
“这个么,”络纤雪卖了个关子,“眼中人是心上人。”
络纤雪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望着沈觉,黝黑明亮的瞳仁中映着沈觉的影子。
“我也是,眼前人是心上人,亦会是我的枕边人。”沈觉面上深情,身体却朝后退了几步,“我让韩墨来接你,你记得穿的利落点,我教你骑马。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好生歇息。”说着就落荒而逃。
络纤雪苦着脸看着沈觉,朝着他大声地喊道:“我是洪水猛兽吗?竟让你如此避之不及!”
“你哪里是什么洪水猛兽,”沈觉停住脚步,哭笑不得,“你是琅嬛仙境,我求之不得,只是仙境不染浊尘,我只怕自己会亵渎了你。”说完后也不管络纤雪的反应,转头就走,“待到我向你提了亲,你就休想离开我半步!”
络纤雪先是笑,后来才意识到其中的意思,不免红了脸,朝着沈觉的背影大声喊道:“你个登徒子!”
沈觉朗声大笑,“登徒子向来好色,雪儿又怎能奢望我坐怀不乱?”扭头看了络纤雪一眼,“一日不见兮,如隔三秋。你我还要有六载不见,雪儿竟毫不珍惜你我在一起的时光吗?”
“……是我错了,你走吧,快走快走!”说着络纤雪转身坐到桌案前,待到沈觉的背影已然消失不见了,这才小心翼翼地拿起画像细细端详,一面看一面笑,口中喃喃自语:“画的这般好看,只是不知,这画中人与我像还是不像?要不要一会儿让丹儿看看?”
转念一想,络纤雪又道,“罢了罢了,我自己藏起来好好看,不给旁人看。”
于是络纤雪痴痴的笑,回想着方才两人之间的种种,在想到沈觉那句颇有深意的“唯恐亵渎了你”,和那句“登徒子向来好色”,络纤雪脸一红,轻啐一口,道:“登徒子明明是个正人君子,坐怀不乱,哪里如你一般,好色如好德了?!”
“是啊,雪姑娘也是好色如好德,果然是臭味相投,狼狈为奸。”不知过了多久,丹儿进来时就看到络纤雪手中拿着画像笑得痴痴傻傻,口中不住地嘟囔着沈觉好色之类的话,到底是将络纤雪如妹妹般带大的人,丹儿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丹儿你回来了,”络纤雪猛地伸手将画像扯到桌案下背在身后,“刚刚你是和如琢一起出去了吗?”
丹儿情绪忽然低了下去,“雪姑娘何必明知故问。”
“如琢他说了什么?”络纤雪蹙着眉头,“丹儿你呦说了什么?”络纤雪眉头紧锁,声色俱厉。
“没什么,不过是些小事,雪姑娘不必挂心。”丹儿含糊其辞,意图将话题绕过去。
“嗯,别说如琢未出家时是簪缨世家的公子,就算是如今,他的婚事也由不得他自己做主。”络纤雪语气平缓,“哦,我错了,现如今他根本就不能结婚生子。”
“他……无心于男女情事。”丹儿苦笑,“今日里我不过是问了问他身体如何,他便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