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高大的身影负手立在太医院中,宽大的深紫色长袍,没有丝毫瑕疵的三千银发规矩束在身后,他平静看着慕景亭,太医院响起低沉洪亮,极具辨别性的声音,
“景亭,别来无恙。”
“卫烨哥?”
慕景亭迟疑地走到卫繁华面前,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似在反复确认眼前这人是否真实。
“这么久不见,把我忘了?”卫繁华轻声打趣道。
慕景亭摇了摇头,挤出一丝笑容,
“只是今日发生了太多出乎意料的事,又见你突然出现,险些以为自己在做梦。”
“今日我那小灵徒弟多有得罪,我代她对你说句抱歉。”
慕景亭无奈一叹,摇了摇头,
“是朕一时糊涂被蒙蔽了双眼,看不清真相,分不出善恶。”
看着眼前无助的慕景亭,卫繁华忽而想起许多年前他才到西刹的时候,那时候还是世子的慕景亭天真烂漫,性格开朗,和他十分投缘。
没想到多年后,当了皇帝的他,眼里的清澈烂漫消散殆尽,一眼看去,尽是浑浊。
“看真相,分善恶的不是眼睛,而是心。”
卫繁华深邃的目光始终落在慕景亭身上,
“我从凌灵那里听说了西刹的事,我本不想再出现,可我更不愿你错下去,想来静汐在天之灵,也和我一样。”
曾经亲密的朋友再次出现,可身份却是凌灵的师父,内心纠错下,慕景亭的目光泛起疏离,
“你找朕来这儿,究竟想要说什么?”
物是人非,卫繁华欣然接受他此刻的态度,只听他随意且认真的说道,
“我想说的是,你太累了,需要休息。”
慕景亭自然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可他好不容易出现,就只为了告诉自己这句话?慕景亭直视着他,试图询问一个更加清晰的回答。
卫繁华只是淡淡一笑,转身进了太医院,欲故地重游一番。
另一边,禁卫军按慕枫的吩咐,将慕初颜和慕初行分别囚禁。
慕初颜和秦歌被禁在东宫,而慕初行则被带回了他自己的寝宫囚禁。
慕枫清楚,慕初行不过是一直在被慕初颜带着走,冤有头债有主,即便违背了慕景亭的命令,他不能一棒子打死所有人。
两个身影从围墙外灵活翻进东宫,在庭院商讨后事的慕初颜和秦歌闻声看去,只见跟着凌灵进宫的青流和一身黑衣的瑾容手里持剑,出现在庭院内。
慕初颜秀眉一蹙,提声对外面喊道,
“来人啊,有刺客闯入。”
似乎没有听见她的声音一般,东宫的大门紧闭,没有丝毫动静。
外面把守的人是慕枫的禁卫军,而出现在东宫的人又是凌灵身边的人,慕初颜察觉形势不对,和秦歌默契立刻将藏在身上的剑递给慕初颜,二人内息一提,往东宫大门跑去。
刚跑出没几步,一个黑影便闪到了自己面前,慕初颜立刻往后退,拔出手中的剑,警惕地看着浑身充斥着杀意的瑾容。
与此同时青流挡在了秦歌面前,约束着秦歌的行动,留给瑾容完全的空间。
“这里是西刹皇宫,你在这里杀了我,就不怕你们王妃摊上事儿?”
慕初颜目光打量着瑾容,试探性地说道。
之前在御花园,瑾容的表现已然超出了慕初颜的预期,若此刻与她硬碰硬……慕初颜实在没有把握。
“皇帝快换人了,我还怕你不成?”瑾容冷声说道,眼里弥漫着浓烈的杀意,“你的命留了太久,该了结了!”
没等慕初颜反应过来,瑾容便内息全开提剑刺向她,慕初颜踉跄侧身,手臂被划开一条口子,玫红色的华服瞬间染血。
“公主!”
秦歌见状想要冲上去帮她,奈何青流快他一步,挡在他身前,青流清秀的脸上泛着一层寒意,
“有我在,别想着过去。”
说罢,青流快速攻向秦歌,秦歌立刻将手腕上的琴弦拉出,迎了上去。
三年前秦歌夜闯景王府的画面和宫门广场上的画面不停在脑海中回闪,青流的攻击密如雨下,丝毫不给秦歌喘气的时间。
这一边,慕初颜根本招架不住三年时间内息神速提升的瑾容,在瑾容招招致命的情况下,慕初颜只能不停挥剑,侧身后退想要躲开。
鲜艳的玫红色华服被划开了无数条口子,身上的疼痛越来越浓,看着眼前如死神一般的黑衣女子,一股强烈的无力充斥在慕初颜体内,她第一次见到,杀意大到如此令她害怕的人。
瑾容一剑刺进慕初颜的肩头,拔出的瞬间,慕初颜失力摔在地上,一大口鲜血从她口中喷出,玫色衣裳又变暗了一大块。
“没想到本公主居然会死在你手里。”
慕初颜吃力地说着,眼里尽是不甘。
瑾容冷声回她,“你只能死在我手里。”
她将剑高高举起,对准慕初颜的胸口毫不犹豫地刺了进去……
腥红的鲜血溅到瑾容脸上,眼前忽而浮现出那张她刻意不愿去回想的脸。
三年来,瑾容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初颜!”
一旁和青流缠斗不休的秦歌见慕初颜倒在血泊中,悲痛地喊出她的名字,奈何慕初颜却陷入了永远的沉睡。
秦歌猛地挥手挡开青流,飞身到慕初颜身边,小心翼翼地将浑身是血的慕初颜抱起,他眼眶发红,轻抚她的脸。
青流来到一旁的瑾容身边,见她眼中的杀意褪去,他舒坦一笑,拿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