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说谢谢吗?”
“不需要。”攸同眨巴眨巴眼,“用生辰礼来谢就好了。”
“唔?好主意,给你写一百个谢谢?”
“言泽!”攸同恶狠狠的瞪他,大不敬的直呼其名。
言泽却笑了,他比攸同高一头,看她的时候,需要微微低头。
攸同最喜欢言泽这样看她,又温柔又无奈,最主要是放松,言泽待人接物,一向温和疏离,很少有这么放松微笑的时候。
这样的笑,即使是他的王妃也很少见。俞秋晚看了半响,最后施施然走出来,还是那个端庄美丽的三皇妃。
“殿下。”俞秋晚笑着唤他,细软好听,她本就是个美人,又精心打扮过,姿态窈窕优美,明艳艳的晃了攸同的眼。
攸同低头向她行礼。心里闷闷的有些堵。
“怎么出来了,如今天气凉,你身体弱,可莫着凉了。”言泽问她,体贴温柔。
“哪有那么弱呢。妾身在房里呆久了觉得闷,便想出来走走。”俞秋晚眉眼如画,语气娇嗔,“殿下就是喜欢操心。”
她说着,悄悄观察攸同的反应,攸同低着头,没什么表情,这时候看起来,到与其他的丫鬟没什么不同,俞秋晚暗暗思付,除了美一点,可论美貌,她俞秋晚自认不输她,微微摇头,殿下又怎会只在意皮囊。她是观察了这丫鬟一段时间了的,发现除了她跟殿下单独在一起时,会有些逾矩,平时倒真的跟其他丫鬟没什么区别。
言泽笑了笑,与其说是笑,倒更像是他平时挂在脸上的一张面具,“先去休息,本王还有些政务要处理,晚些去看你。”
又是这样的笑,俞秋晚想,跟刚才他的放松肆意完全不同,虽这样想着,俞秋晚还是盈盈一笑,翩然施礼,回房去了。
京城中人人知道三皇子跟三皇妃伉俪情深,三皇子为了三皇妃不曾纳一个小妾,是京城人人效仿的典范。那些传言,即使攸同刻意不听,却还是知道一些,即使她刻意避开三皇妃,却还是会有如今天这样的情形,即使她此刻万分难过,却还是没有立场说出一句伤心委屈。
心里闷上一分,攸同的脸色沉上一分,她一直低着头,不看也不知道此时言泽的脸色同样不太好,攸同向他行礼,该有的规矩一丝不少,“殿下,奴婢去把这些花清洗了好泡茶。”说罢,却不等言泽同意,径自离开。
言泽皱眉看着她走远,半响,揉了揉额头。
这几日,攸同是连言泽也避着,偶尔遇见,也是一副规规矩矩的样子,没有大不敬的直呼其名,也没有不怕死的瞪言泽一眼。
可言泽似乎心情不太好,连带着这几日莫珩逸也有些心有戚戚,他跟言泽从小一起长大,名义上是言泽的侍卫,其实更像是朋友。他这个朋友向来情绪不外露,对待旁人向来是礼貌温和的调调,只对一小部分人愿意敞开心扉,虽说顾伯也是这一小部分人,但毕竟年纪大了,这就苦了莫珩逸。
这几日,他在政务上的建议,稍不合言泽的心意,言泽就一记眼神杀过来,外加冷嘲热讽,鉴于言泽的失常,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攸同姑娘又跟殿下闹别扭了?”
他话刚说完,言泽就狠狠的瞪过来,杀伤力十足,吓得他不敢问第二句,但也确定,事出攸同,又觉得好笑,能让殿下这样的,除了她,还会有谁?
他在花园里遇见攸同,后者在采黄华,称得上专心致志,他过去打了个招呼,攸同回以盈盈一笑,倒与平时无异。
“姑娘采这些花做什么?”
“唔,用来泡茶的,最近厨房的张阿婆跟我说还可以用来做鲜花饼,准备试试。”攸同轻松谈笑,“好吃的话,送给你一些。”
莫珩逸思虑一下,还是问出口,“姑娘是跟殿下生气了么?”
“奴婢岂敢。”
果然,莫珩逸想,殿下失常果然跟她有关,但这是殿下的私事,他不便多嘴,与攸同闲谈了几句,便离开了。
攸同笑盈盈的跟他告别,转身继续采黄华,半响,却把篮子恨恨的给丢了。
这晚,攸同睡得不□□宁,梦太多太杂,都与言泽有关,后来意识稍微清醒,却感觉有人在抚摸自己的脸颊,轻柔小心,半响,有柔软的触觉覆上她的嘴唇,熟悉的气息瞬间席卷。
攸同心跳如雷,那人离开她的嘴唇,发出一声轻叹。
攸同睁开眼,白衣胜雪的男人就坐在她床边,月光笼罩着他的脸,微微垂着眼,神色温柔又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