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德被留在了红扣,也着实昏昏沉沉地睡了4天,头一天巧儿、怜语和怜思几个给她敷了毛巾、擦了背,换了身衣服,因为怎么折腾都不醒,干脆又输送了营养液;第二天怜语和童儿拉起她勉强喂些汤水,她倒也迷迷糊糊吃了下去;第三天便能醒来,只在饿了、渴了、想上厕所了便爬了起来,却像个丧尸似的被人推着托着走,走起路来眼睛也不知道睁没睁开,干完这吃喝拉撒又立即回到了床上睡去了。
安奶奶在实验室那边待久了,偶尔也上来看看,却看到这女孩儿病的这样糊涂,便十分惊讶,问这些小人是否过于贪玩,未有尽心照料,但这直接被安拂皮笑着顶了回去,安拂说她这是把外人当主子,把自己人又当外人。而巧儿却本分地给了解释,巧儿认为这孩子是病,也是命,发重病也是命轻,一辈子想平安健康活着恐怕是奢望,像现在这样一病不起,行尸走肉的状况应该不会是第一次,更且说,这一次虽然看上去吓人,但按她生理上来讲,病程实则不长,只是这精神上损害很大,所以才总不能醒,醒来又迷迷瞪瞪的,现在看着一天天都有变化,推算差不多明天这个时候就该真醒了,便劝说安奶奶别担心,好好地专注手头的事情要紧。
这边安舍司轻修理怀特十分尽心、细致,有些连接部件没有现成的,便安排她十分信任的制造厂家赶紧制造,安舍司轻对于怀特这副骨架是一丝不愿怠慢,所以修理时间也费的多,她白天黑夜地在实验室里,连工作了三天,这才慢慢儿得了空,与怀特聊着天儿等着零部件来,待这所有按上去了,他们就彻底闲下来。
他们从实验室里出来,便和这招呼客人的怜语,并童儿、占儿那几个孩子,再就是定时过来瞧两眼的巧儿,还有偶尔过来串门看了他们几个便说些冷话的安拂,这些个守坐在耳德的客房里问问情况、轻声说些话。
这天是耳德昏睡的第四日下午5点来钟,外面太阳西斜,窗内被关照些阳光,再加上一丝风没起,怜语才把窗户打开,挽灵花被太阳晒暖了,散发了比原先还要浓的香味,像是一股夹杂着竹叶、艾叶和玫瑰凝露的混合香气,闻起来特别舒服。
房间里安奶奶把几件怜语买来的给耳德穿的衣服整理着,怜语则在小座里好玩似的左右手倒换着茶水,怀特也安静地斜侧着坐在书桌旁,身体的方向对着床位,而眼睛却看向了挽灵花,正看着出神。
“月初家的,那个壮士,来了几趟了?”安奶奶突然轻声问道。
“说的是符明先生吗?他每天都来一趟,加上刚刚,就是四趟了。”怜语说着拨弄了下杯把。
“来的够频繁的。”安奶奶随口应道。
过了将近半分钟的停顿,安奶奶转而向着毫无精神的怀特问道:“他来了,你不跟他走。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我打算,”他听到安舍司轻这么直接问他,也不觉得唐突,只是也直接地看向床上的耳德点点头,继续回答,“等她。”
“你的打算总是让人觉得莫名其妙。”安奶奶接了这么一句。
“安舍,机器人的想法您怎么会不知道呢,别拿我开玩笑了。”怀特坐直身体微笑着说。
“安奶奶,马上小人节了,反正也住下了,干脆等到小人节完了,再走不是更好吗?”怜语听出安奶奶劝离的意思,便紧接着这么说。
“小人节准备的怎么样了?”安奶奶只是这样问。
“已经差不多了,怜思列了节目单,要不要看看?”怜语极有兴致地说。
“不用,这是你们讨自己欢心的日子,我不掺和,只要不把房子拆了就好!”安奶奶笑着声说。
“今年还办小人节吗?”怀特问道。
“嗯!今年还正好是第30个年头呢!”怜语听到怀特也有了兴致,便高兴地轻声叫道。
“没想到已经坚持了这么多年。”
“嗯,我记得第一个小人节,我还向安奶奶,那时候是安姐姐,问东问西,但就是不明白小人节到底是要做什么,有什么意义。但第22个小人节的时候,我就要向初渲你来解释这些事情了,不过你倒是理解的快,还为节日专门学了一首当时流行的歌,叫做《拟人》,声情并茂地表演给大家了。”说着这些怜语乐了起来。
“我这身皮囊,在火中生,在火中烧,成灰烬还能重生;我这人灵魂,没人理会,天地不问,逃过命运就没有人生。从会忆往事,就成为他人。当故人近我,徒哀伤憎恨。”怀特慢声说出《拟人》的台词。
“这首歌声情并茂,可不是什么很好的反响啊,怜语,我记得当时他一人唱下来,小人们全安静了,就连我们都不好说话了。”安奶奶接话说道,显然是想起了当时的尴尬局面。
“本来嘛,《拟人》的原歌手就是趁着情绪机器人制造兴起的东风写的,套着情绪机器人的皮,讲述着自己怀才不遇的心结,可被初渲这个本尊唱来,倒真成了机器人的不幸了。其实机器人的想法他哪里明白。”怜语这么接腔道。
“这是写的情绪机器人的歌,和写给机器人也不同,你当然没办法感同身受。”可是怀特竟这么来了一句,脸上似笑非笑。
“情绪机器人,就是你,也是机器人,和我们有什么不一样,有本质区别吗?好,我说的不算,那你就问安奶奶,她是造机器人的,她总可以下判断吧!”怜语立马顶了回去,看向安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