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就不信任你,你要我拿什么信任你,你从一开始,到现在只会,”耳德把他抓住她头发的手用指甲抓了一下,他便立刻放手,耳德也十分生气地说道,“只会折磨我,欺负我,你根本拿不出实际的东西来,我怎么信任你?”
符明捏了捏自己刚刚被她用指甲挠的一道道的手背,看着她,换了一种正经严肃的口吻说:“你太弱了,而且太浪费时间了。我就问你,你还回不回去?”
“当然回去,”耳德这样一说,却立马补了一句,“但你必须拿出实际的,让我相信你的东西。什么都可以,方法、依据、策略、理论,什么都可以。你就是不能这样直接拉着我瞎跑。”
这话一出,符明似乎也看出来耳德的坚决,如果就这样把她拉出去,她倒没什么,只是这一屋子的机器人铁拦他,拦他,他如果不解释一定要打架,他倒是身强力壮,但是突然在这里一闹,就不好交代了,头一个,月初家一定会说他刚结婚就得罪自家友人,第二个招来警员,从零肯定要和他算账,如果再碰上除从零、墟燃外的旧友,那他就得和所有老友算清这些新仇旧怨了,这非常麻烦。
但是,他环顾了四周,不放心,这不是他的地方,这里很有可能已经安装了监控,那个安舍司轻可不像表面上那么慈祥,如果在这里说话,会被监听,他不知道被她知道了他们将要说的事情,她会不会做一些不利于他的事情。
不过,他突然一想,能发生什么?被杀死
是的,多少次了,他觉得他的人生就像是旧磁带中的一段不断地被重复播放,模糊不清却总有印象,好不容易到了关键时刻却又要从头开始,但他总记得每次那关键时刻他都会死,或者说快要死了——
人生真的是索然无味!
他又一次这么想,于是他笑了起来。他笑起来的样子,显得十分可怕、疯癫,耳德不禁缩到了床的一角去。
“行吧,就在这儿,咱们来找一找你要的实际。”
耳德听他这一句还没有搞明白他要做什么,但符明直接告诉她他可以带他回家,前提是她必须把她自己怎么到这里来的,以及之后凡是他符明不在场时,发生的一切遭遇全部告诉他知道,他才能判断她是否可以回家。
耳德十分不情愿,不只是不愿意讲这些事情,而是觉得符明带她回家是假话,要套她的话才是真的,但是她也弄不清楚为什么符明会在意她的话,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他要回去——莫非?
耳德,心里闪过一个念头,难道他也是,难道他并不是这里的人?
她看向符明,符明还在等着她赶紧和盘托出,她却觉察出符明的异常,目前看来,他是这里唯一一个她不用解释就能明白她不属于这里的人,也是她没做任何要求便主动提出她最根本的要求:回家;他很在意她刚到这里的所有经历,尤其是感到古怪的部分,而这样做似乎只有可能是他也是与她遭遇类似经历,所以才这么急躁,所以他也才认为他是可以带他回家的人。
但这些只是她的猜想,尽管这个猜想让她脑袋里嗡嗡作响,就像是已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她看着他焦虑,但她又好像并不好问,也许他也是想要确定什么事情。看样子她必须把到这里的所有经历详细的,就像符明刚刚重复的说的那几个字一样,“详细的、一滴不漏的、准确地复述一遍”。
耳德开始复述自己的经历,从怎么在自家房间里看到这座通天楼的,怎么与他对视,到遇到巨人女孩,再是怀特(耳德称月初渲)连救她两次,统统不分大小事、十分细致、条理地说了一遍,讲了一两个小时,后来嗓子都说不出话来,符明给她灌了几口水,她才勉强说完。
耳德一边说着一边注意着他的表情,她发现他全程十分安静地倾听着,从不插嘴打断,只是在说到几个名词的时候稍微露出或惊讶或不安,或厌恶或忧虑的眼神,比如在提到巨人女孩的时候,他甚至飞快地扫视了一下整个屋子,似乎认为叙述里的人物正躲在这个房间里准备吓他一大跳呢。
“说完了?”看着嗓子冒烟,躺在床上用着吸管拼命嗦水(因为符明嫌给她递水很麻烦,便拿了个很长吸管放在大杯子上就让她自己喝)的耳德,只是这样问着。
“嗯。”虽然她确实有很多问题问他,但是口干舌燥,她此刻也只能喝水。
过了很长时间,有半个小时左右,他什么都不做,只是凝神盯着桌台发呆,耳德也什么都不问,光喝水来着。耳德以为今天晚上恐怕要在这样的沉默中度过,却突然听到符明说话,她抬起头看他。
“这里面有几个重点,很有意思。”符明思考着这么说道。
“第一是你看到的那座通天楼,第二是那个怪物——”符明补充说道,却被耳德打断。
“什么怪物?我没和你说怪物的事。”
“就是你说的巨人女孩——,那个绝对不是人,我不是歧视高个子,只是我也见过她,她的身形并不一直那样,有时候和人一般大,有时候比树还高,她可以变形成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