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歌翎夕她们落脚的客栈迎来了位不速之客。
客栈顶楼,翎子幽几人养伤的隔壁客房。房门大开,一位少年负手站在窗前,静静观赏着窗外的景色。
重伤的歌翎夕沦落为坐轮椅人士的其中之一,那个帮她包扎的女弟子推着她进门,她一眼认出那个熟悉的背影:“姬玄逸。”
窗前的人闻声转过头来,然,方看清来人,本侵上眉梢的喜色瞬间消散,眉毛就纠在了一块,大步上前:“歌翎夕,你怎么伤成这副样子?!”
女弟子将歌翎夕推到离窗户远些的地方停下,而后站于她身侧,垂头,安静地待着。
歌翎夕扫了姬玄逸一眼,动了动唇:“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姬玄逸上前,坐在她对面,翘起个二郎腿,抓了把坚果开始剥壳:“本皇子当然有的是办法!”
“你的伤养好了?”歌翎夕看他的眼神夹杂了些嫌弃。
“嗯……算是好了吧。”姬玄逸动作僵了秒,随即满不在意地回答。
“那你来找我干什么?就为了蹭吃蹭喝?”歌翎夕也艰难地捞了几个坚果,正要动手剥,身后神来的一只手就夺了过去。
“师父,徒儿来就行,你好生待着就成。”女弟子的声音随之响起。
歌翎夕放下空空的手,扭头对她道了声谢。
“你什么时候收了个这么水灵灵的女徒弟?”姬玄逸问,仔细翎夕身后的人。
“很久之前。”歌翎夕小心翼翼地捧起桌上的花茶喝了口,将杯子放在手里,视线扫向姬玄逸,“我说,你来就是为了和我瞎唠嗑的?”
“那倒不是,我还不是关心你,特意来看看。”姬玄逸将剥好的杏仁塞入口中,道。
“用不着你关心,可以回了。”歌翎夕毫不客气地赶人。她好像只要看见他,就莫名地心烦……
“真无情!”姬玄逸说完,面色稍正,“歌翎夕,我听说七皇兄昨天晚上和你打架了,你身上的伤,不会真的是他干的吧?”
“你说呢?”歌翎夕歪头,反问道。
姬玄逸剥壳的手顿住,神情错愕,桃花眸睁了睁:“他怎么能对你下手呢?!”
“不稀奇,他有了南宫素伊这个新欢,当然不需要翎夕目光淡然无波,平静得似一滩死水。
“南宫素伊,他的师妹?”姬玄逸挑眉。
“你倒是什么都清楚。”歌翎夕语气蕴藏着几许意味深长。
“那是自然,不过你打算在这客栈待多久?”姬玄逸没察觉到歌翎夕话里的异样。
“想待多久待多久,等我腻了自然会离开。”歌翎夕懒懒地说道,女弟子剥好了一手的坚果,伸到她身前,她把它们都扫到了手上的杯子里面。
“你不回七王府?”姬玄逸诧异地问。
回答他的是简短二字:“不回。”
“你们之间……可是发生了什么?”姬玄逸探究的目光落在歌翎夕面上,迟疑了片刻,问道。
歌翎夕迎上他投来的视线,眨了下眼,还是解释道:“南宫素伊趁我不注意给他喂了碗洗情汤,之后他就彻底忘了我们的感情,转而投向南宫素伊的怀抱,再加上南宫素伊的屡次陷害,他已经把我定义成一个坏到骨子里的人了,我们能走到今天确实不易,可那又怎么样呢?该变的总会变,打一顿也好,不然我怨气难消。”
只可惜,她没时间再教南宫素伊做个人……
听完歌翎夕的解释,姬玄逸半晌无语,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只是狠狠地灌茶。该死的,他居然真的敢伤她!不要命了吗?!
灌完两杯茶,姬玄逸才稍微平复心绪:“歌翎夕,本皇子相信七皇兄并非有意伤的你,你也知道,他是因为喝了那杂七杂八的东西才会变成这个样子,你……”姬玄逸说不下去了。
歌翎夕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秀眉一扬:“你想让我原谅他?还是想让我回七王府去?”
姬玄逸点头:“你是七皇兄最爱的女人,更是未来的七王妃,七王府本来就是你的地盘……”
“打住!别说了,听得我牙疼。”歌翎夕抬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他现在最喜欢的人是南宫素伊,要娶的人也是南宫素伊,我歌翎夕可高攀不起!”
“你和七皇兄就真的回不去了吗?”姬玄逸继续说道。
“七王府的那个男人,我再也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过了的事情是不可能回去的,就好比你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是同样的道理,覆水难收,你不是不明白。”歌翎夕不存一丝心软。她就是要回七王府去,也不是现在……
可姬玄逸仍旧不死心:“那南宫素伊呢?你就真甘心受她冤枉?歌翎夕,我记得你不是这样的人,睚眦必报的你哪去了,你就应该回七王府然后再把那女人……”
“姬玄逸!”歌翎夕忽然高声打断他,吓了他一跳。
歌翎夕冷冷看着对面的少年:“是不是他让你来劝我回去的……”
姬玄逸犹疑再三,终是轻点了下头,掩饰性地喝了口茶。
歌翎夕哂笑:“很好,他犯的错,自己不来,却让你来劝我回去,我凭什么要放低姿态去迎合他?姬玄逸,你回去告诉他,南宫素伊什么时候出殡,我就什么时候去给她上香,到时再找我不迟。”
“……”姬玄逸不回话,也不走,直直盯着歌翎夕。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与其在我这浪费时间,还不如去找该找的人,做该做的事。来人,送客!”歌翎夕收回目光,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