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见不到你,就不打电话吗?我今天下午就回来了,你没在家,我看你妈正在发脾气。我就去找李霞玩了。”老刚怪异地笑起来,“我拿着手机照片,给那些人一看,他们都说,那个铲子是老马的没错,但这个啥啊不是老马,就连老马也不是老马!”
老闷听到这话,头皮一阵发炸。“那么他们认识不认识啥啊?他知道现在这个老马是谁吗?”
原来,老刚这两天去了临淄是没错,但不光是去了韶院村,他还去了河崖头村和金茵小区。河崖头村有几个老人是参加过1971年殉马坑挖掘的,还有几个考古工作队的队员,现在就住在临淄城里的金茵小区。
老刚去临淄的目的,就是找到这些老人,并且不露声色让他们认一下,老马、啥啊和那把洛阳铲。找人还算顺利,但是不露声色就难了。你一打听,对方就会起疑心,说不定还会给老朋友打电话,问这个事情。你是干什么的啊?你打听这个有什么理由啊?
为了不打草惊蛇,老刚特意租了一台摄像机——当然他什么也不会录就是做个样子。录像机上老刚还贴上了一个logo,他自己则伪装成本地一个自媒体“齐城故事集”的记者,本来想聘请李霞当主持人,但李霞说怕遇到老顾客穿了帮,就算了。老刚每到一处,就开始忽悠那些老头子,声称要还原历史真相,寻访殉马坑的挖掘者。
这年头自媒体太多了,要还原的历史真相也不少,迫不及待希望被寻访到的历史亲历者更多。这样一来,也方便老刚深入到农村和城市的广阔天地中。
从效果来看,老马算是被他俩蒙在鼓里了,行动也搞得悄无声息,掩人耳目,至少没搞成掩耳盗铃。
“我找到当年参与挖掘殉马坑的5个参与者,他们都很肯定,现在住在博山的这个老马不是当年的马伤柱,但这个工具的确是老马的。”
老闷插嘴,“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这把洛阳铲上面写了一个繁体字的马,当时就当成四旧让人给老马没收了。这个啥啊,他们5个人有两个说不认识,有3个说长得像一个人。”两人一边走,老刚一边说。
冬天的孝妇河畔冷飕飕的,路灯从落光叶子的梧桐树上投射下来,老刚的脸忽明忽暗,再加上他说的话,吓得老闷声音都颤抖了,跟看鬼片一样的感觉,“像,像谁啊?”
“颜尚连。”
老刚话一出口,老闷差点从河堐边,掉到河里去。“啥?啥玩意?啥啊像颜尚连?就是考古工作队那个技术员颜尚连?就是策划偷马铃的那个人?他不是死了吗?老马说,不是让刘大夫父亲刘福山给整死了吗?”
“你别激动,他们是说有点像,你看看这照片,啥啊脸上一道道的油灰,没人敢认。不过,你看啥啊那副尊容,怎么也不像个高级知识分子啊。”
“今天晚上,老马跟我说,也许死人会复活。当时,我还不大明白什么意思,难道指的就是啥啊?”老闷的声音,把老刚吓了一跳,连老闷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两人一起看手机,现在12点多了,这个点在外面谈这种恐怖的故事,实在是太吓人了。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到镇东街,老闷说,“这样吧,你先回家,明天一早我给老马打电话,我们一起去老马那里吃早点。要不要明天跟老马摊牌,我今天晚上回去考虑考虑。不过,这个事情任何人你都不要说,李霞也不能说。”
“早知道就不来找你了,我应该跟李霞去谈心。”老刚的无耻总是以这种令人猝不及防的方式出现,他除了色心,估计没有别的心思了,谈心这个词让他说出来,真是显得太不要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