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母后的生忌,姐姐可曾记得当年我们姐妹二人感情深厚,读书也好,玩乐也好总要凑在一块。虽贵为公主,身上却没半点贵族的习气,格外懂事,父皇总说生了我们两个好女儿是这生最开心的事。”遥缨忆起往昔,唇边不由自主地浮着层浅笑。
“对,其实相比较我,父皇真的极其疼爱你。即便后来华儿出生,我们三个里父皇也是最喜欢你的,常常说你这个女儿像极了他。”遥芳苦笑着。
“姐姐,尝一尝这海棠糕吧。虽然不是当年我和你一起做的,但是味道却是一样的。”遥缨轻递上一块海棠糕,软糯香甜,拿在手上确实沉重万分。
遥芳犹豫了下还是接过了,掰开里头是大块的果肉,像极了她们年少时做的。就那一日,母后的生辰,姐妹二人同做了糕点,母后和父皇开心满足的笑容她此生不能忘记。浅尝了口,淡淡道:“看着相似,味道却是不同了。”
“味道本就是一样的,只是心境变了便觉得味道不同了。”顿了顿,复道:“只要好好地想清楚,其实所有的事,所有的人都未曾变过。”遥缨凝视着她,双眸平静,神色坦然。
“未曾变过?有两件事,如今请你直言。第一华儿到底是怎么死的?第二你的王位是如何得来的?” 遥芳放下了糕点,直视着遥缨,怒气已显。即便已过去多年,这刻骨铭心的痛却日复一日地深深烙在心里。
遥缨移开了眼神,望着那颗海棠树,平静地说:“你一直以来都觉得是我害死了我弟弟?”
“难道不是吗?他本就病的蹊跷,好好的人忽然之间就病倒了。更何况当时父皇一直在犹豫传位给谁,华儿一病逝,父皇即刻昭告天下传位于你。妹妹,你知道为何我和华儿的姐弟情更甚于你吗?我们越大,我越觉得和你有隔阂,你在想什么我从来不知,你在做什么我也不知。我不否认你有治国的才能,但如你是窥视皇位而害死自己的弟弟,我岂能容你!”遥芳握紧了双手,指甲深深陷入掌内,全然不觉阵阵痛楚。
“我不否认我的确是想要过这个王位,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可以做的比华儿更好,但我绝对没有害死过自己的亲弟弟!”遥缨侧首坚定地直视着遥芳,此刻双眸明亮如星辰,毫不避忌地表白了曾经未对任何一人言过的想法。
遥芳眼底闪过一丝犹豫,秀眉微蹙,可是长久以来的信念使她依旧脱口而出道:“你终于承认了你有夺位之心。华儿是父皇唯一的皇子,当年他也已经陆续为父皇处理政事,说道治国才能,华儿未必逊色于你!”
“姐姐,你可知并不是有治国才能,就能做一个好的君王。”遥缨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手,语气平静却极有力道。
“哼,你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说华儿不如你,可是在我这个姐姐看来,他却远甚于你。”遥芳觉得此刻彻底看透了眼前如今的遥王。
“姐姐,这么多年你总是潜移默化的以为是我为了王位害死了华儿,事到如今看来,无论我说什么都没有办法改变你的想法了。”遥缨的目光又回到了海棠树,只是眼底的心灰意冷更是凉得透骨,可是遥芳并未看到这一切。
遥芳起身,眸中千回百转,头也不回道:“明明还是夏季,妹妹这里却冷得让人心寒,风景过去了终究是过去了,妹妹也忘了吧。”
恪沄随意地磨着墨,叹气一声接着一声。西林瞧着她无奈道:“沄姐姐你都唉声叹气一晚上,要叹气也是我叹气才是。本以为想了一个好法子可以让他们姐妹二人和好如初,如今看来是枉做小人了。”
“你本就是好心,这个结果也怨不到你。我只是有感而发,哀叹她们姐妹二人这辈子都不会和好了吗?”恪沄心中焦急,又毫无一点办法。
西林停下了手中的笔,有些茫然地说道;“我不知道,也许我们是做错了,或许凡事还是应该顺其自然,不能强求。阿晶姐姐现在如何了?”西林依旧有些担心着遥缨,她是真的以为凡是说开了就会好,本以为安排的这出足以帮她们姐妹二人和好如初。
“小姐倒也没怎么样,很平静,和往常一样,埋头于如山的奏折中。我也不便打扰,就溜到你这儿了。”恪沄瞧着依旧有些郁闷,烦闷萦绕于心头。
“越是平常才越发的不对劲,她心里是很难过的吧,才会不停地做着其他事,不去多想而已。”西林喃喃着。
恪沄又开始烦躁地磨墨,西林瞧见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墨锭,“沄姐姐,磨墨要轻而慢,要保持墨的平正。墨磨得浓浓的,写出来的字最好看了,你这样的随意地磨岂不是糟蹋了这上好的墨。你呀,赶紧休息去吧。”
“你是嫌弃我了嘛,我这不是无处可去嘛,又不想一个人胡思乱想,只得到你这儿有一句没一句的唠嗑着,你却还要赶我走?”一岔开话题,恪沄的心情略好了些,开始玩笑着,详装着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西林“噗嗤”笑了出声:“沄姐姐岂会没地儿去,这儿的宫女和你都熟的很,你想聊天取乐子哪儿都可去的,再不行就赶紧找个夫君呗。总让我赶紧定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其实你才应该抓紧些才对!算着年龄你才是不小了呢。”
恪沄放下了墨锭,气势汹汹地上前瘙西林的痒,一边笑道:“让你这小妮子打趣我,好啊,你这是翅膀硬了是吧。”
西林最怕别人扰她痒,却也不想求饶只是“咯吱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