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又回到了西林身上,只见对方依旧紧紧直视着她似从未撇开过,心头一动,平缓道:“直觉是个好东西,只是光有直觉远远不够,你还需要的是果断和魄力。”
西林眼眸清澈,似是一望既底的纯粹。遥缨凝视着这双眸子,心底有些酸楚。西林被这一番话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一时有些发怔。
“够了!”一直静默在旁坐着的恪沄忽然起身,怒喊了声。西林浑身一震,满目诧异地望着这个一向柔和活泼的女子。
恪沄此刻已经站起了身子,浑身颤抖着似在拼命克制着即将爆发的滚滚怒意。头低垂着瞧不见神色,西林只能看见她稍露出的下巴也随着身体剧烈颤抖着。
遥缨淡淡地望向这一切沉默不语,西林只觉今日说不出的诡异,瞧着这陌生又心慌的气氛,开口打破了这片沉默,“沄姐姐。”
恪沄并未搭理她,仿佛下定了决心般猛然抬首,快步跃向了遥缨,这些情绪似在心中憋闷了许久,这会儿如惊涛骇浪般全部爆发了出来,喊道:“小姐,你到底是怎么了?这几个月来你一直都是古里古怪好像瞒着我们很多事,无论我怎么问你都一言不答!我不是傻瓜,在你身边这么多年怎么会感觉不到!今儿霍宰辅也明显魂不守舍慌乱无措的,我现在请您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一直都说我和林儿一定会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而你这般做法实在让人寒心,还是你从头至尾都不曾相信我们!”
话已至此,恪沄整个人不再抖动,平静了下来,气势逼人的怒气早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力和绝望感。
西林内心有些动摇,这些月以来她是感觉到遥缨有事瞒着她们,只是遥缨未挑明她也没有强问。恪沄一直乐哈哈笑嘻嘻的,原来这一切她不是不知。刹那间两人齐齐地望着遥缨,只盼望她能有个回答,即使是敷衍也罢。
然而遥缨脸色淡然,神色低沉,不发一语。死一般的寂静后,有女官在外通报有要事禀告,遥缨不再看她们,宣了女官入殿。
“回禀主上,秋官司寇戚大人来报,刘文婷在狱中因病已殁。”闻言遥缨低垂眼眸,修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了深深的暗影,不发一语挥手让女官退了下去。
西林的身子摇晃了一下,整个人当头一棒,心底里有什么东西缓缓地沉入了下去,消失不见了。身体本能地上前拉住了那名女官,仓皇地问道:“因病?怎么会这么突然?这到底怎么回事?”
那名女官的双肩被激动的西林紧紧拽住,勒得她生疼,有些后怕道:“奴婢也不知,方才戚大人说了这刑部天牢本就昏天黑地,前些日子天气炎热刘大人一直身体不畅快,后又发生了这等事,今日下午昏死了过去。戚大人赶紧找了御医过去,只是人早就没了,其他的奴婢也不知啊。”
西林松开了手,浑身摇晃得厉害,恪沄瞧着赶紧奔上前来扶住了她。脑海中突然有什么一闪而过,西林不愿去想,可是越是不愿去想这个念头似乎蹦跶得越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