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凡对于何佳愿意做他先生这件事的反应比何佳料想的要冷静。
他眼睛眨巴了十几下，就在何佳以为他困了就地睡下时，季清凡轻声问道：“那我们每天要学多久？”
何佳挑眉，“你有什么诉求？”
“呃……就、就是……”季清凡有些扭捏，小心翼翼偷瞄何佳。
“别结巴。”
季清凡很想问结巴是什么意思，但看着何佳的眼神他立即无师自通，“就是还能不能出去玩儿？！”
……
何佳火冒三丈甩开对方的手，“玩儿？你整天就想着玩吗？不行，一旦开始上课早上文学加历史，下午番邦语和地理，晚上带你认星盘，周末加料特别课程——k线图口诀表，全天无休闲时间！”
“呜哇——”这酷刑般的课程安排完全吓坏了季清凡，“k线图是什么呀——佳佳——你真的对我好残忍好冷酷！太冷漠无情了！”
“停！停！你这都哪里学来的陈词滥调，”何佳头疼，“怎么听着还有点耳熟。”
季清凡不乐意何佳的形容，“前院折枝的小姐妹们说的，好像是连桂时常用这法子对付她的相公，”他加强重音强调，“据说特别管用！她相公被管教得服服帖帖。”
何佳沉默了，站起身突然仔细打量起季清凡。
重生这几日她迷茫、惶恐，一直试探着了解这个世界，重塑自己的性格向永康郡主身上靠拢，而忽视了真正了解身边的人，尤其是目前她最能信任的季清凡。
有句俗语叫三岁看到老，套在季清凡身上简直完美契合，因为他的智商仅停留在三岁。
他永远像个孩子，头上虽然叉着精美的玉簪，但挂不住蓬乱的发丝，身上即使穿了绫罗绸缎，却总是灰尘满布斑斑驳驳，有时候甚至还是湿的。
他走到哪里都能闹出笑话，因为不学无术而语出惊人，被嘲笑后要么没听明白跟着傻乐要么默默低头生气不理人。
王管家一人管理着这偌大的安王府里里外外各种事，没有精力也不会细致到季清凡每一件琐事。至于其它婢子，安王这样的主子他们不会放在心上，因为管不管都是如此，而不管也不会有人怪罪，又何必去耗费这份心力呢。
未来随着他年龄的增加季清凡会变成一个老小孩，也许可以如皇帝所希望的那样快乐平稳度过一生，也许会在某一天卷入权力纷争的是非中成为他人的一柄刀或替死鬼。
不论哪种这辈子他的命运由天由地由他人，唯独不由季清凡自己。
何佳捏着季清凡颊边的碎发，一点一点将它们绕过他的耳后，露出光洁清晰的面庞。
正常状态下不说话的季清凡真的很好看，如晚间倒悬冷月高雅清冷，走在路上会被星探拦住，画个淡妆打了耳洞稍稍比划两下舞蹈就能迷倒一群追星少女。
可是这样的人在这个时代被不明不白地废了。
季清凡不明白何佳心中所思，他还在担忧自己的悠闲时光会不会一去不复返，轻轻地拽住何佳衣袖左右摆动撒娇，“佳佳——我真不想学那么多，我……”
“可以。”
“嘎——啊？”幸福来的有点快，季清凡卡了壳。
何佳执起了他的手，“我答应你，咱们不学那么难的，其实我刚才说的也是气话。只不过……”何佳停顿片刻，看向季清凡的眼睛，确认对方的眼中有自己，“我也希望你能答应我，好好的跟着我学习，我们把该掌握的常识学会，不被人轻易看笑话，好吗？”
季清凡没想到何佳会如此严肃，前后不停晃动椅子，好半晌才不情不愿答应了。
何佳也没指望他能立刻明白，甚至也许再过二十年、三十年，他都不能像个正常人那样理解何佳的用意。
但他是现在这世上对何佳最好的人，何佳希望自己微薄的回馈能帮助这个好人。
两人这顿饭磨磨叽叽从酉时吃到戌时，王窦在窗口冻得发抖，终于他忍不可忍嗦着鼻涕透过窗缝催促自家主子。
季清凡不想走，屁股仿佛黏在了凳子上，粘粘乎乎就是起不来。王窦在窗外急出了一身汗，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放到何佳身上。
这回不等何佳开口，季清凡再度先下手为强，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耍赖，“佳佳！别赶我走，你刚刚还说要多教教我的！”
何佳淡定答道，“可以，那我们来认识一下k线图吧。”
季清凡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倒在地。
王窦点点头，这个节凑很对，果然治得了王爷的只有王妃！
突然季清凡一个激灵爬了起来，光速跑到窗户边，砰得一声隔绝了王窦与屋内的视线，关窗前还不忘嘱托一句王窦自个先回去。
做完这一切后他又变得粘粘乎乎，站在何佳身边欲言又止。
何佳点点头，她看出来季清凡是有话要说。
季清凡再三确认了何佳的表情，犹豫了稍许还是走到床边，掏出案桌下衣篓篮里的一条蓝色留仙裙。
何佳顿时脸色大变。
季清凡手捧裙装，进退两难。他在自己狭窄的大脑里用有限的词汇组织了一串说辞后磕磕巴巴地劝慰何佳，“呃……佳佳，其、其实你不用害羞，不、不用在意绿萝说的……就……”季清凡绞尽脑汁，“就……要不……我帮你洗吧！”
季清凡再次忍不住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哈？”
“嗯嗯，”招财猫似疯狂点头，“我问过了，这个天你最好不要下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