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残骸断壁,墙壁上的油漆斑驳,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地上的积雪和断壁连成一片。
大门上的铁环也是锈迹斑斑,推开门,里边没有一个完整的窗户贴着窗纸,白雪掩盖不了这里腐烂的气味。
曲灵珊挨着一间又一间屋子找,直到在后院的正厅里。
男人跪的笔直,曲灵珊拧着食盒慢慢的走进来,先给排位鞠躬,然后送上一束鲜花,把食盒里额点心放在桌上,在千宫涅身边一起跪下,“皇后娘娘,我是曲灵珊,虽然我没有见过您,但我知道您一定是一位伟大的母亲。”
千宫涅握着曲灵珊的手,“谢谢你。”
曲灵珊反握着千宫涅的手,眯着双眸一笑,“你我之间用得着这么客气嘛?你跟我说说皇后娘娘的事情吧!我想听。”
千宫涅勾着薄唇,扭头看着灵位,“母后,你看这是你未来的儿媳妇,可好不好?是她救了儿臣的性命,所以儿臣以身相许了。对了,她还是咱们元氏一族的恩人李氏的后人,您总说,能娶到李家的女儿是大楚男人最得意的事情,儿臣做到,你高兴吗?”
曲灵珊面上燥热,用胳膊捅了捅男人,“胡说什么!谁要你以身相许了?”
“哦,母后儿臣说错了,是李家的主子对我以身相许了。”
曲灵珊急了,冲着灵位脱口而出:“母后,你别听他的,我年纪小他哄我呢!”
男人一副得逞的样子,挨着曲灵珊身边,暧昧着嗓音,“珊儿,你这声母后叫的可真顺口,叫一声夫君来听听?”
曲灵珊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怎么就顺着人家叫了母后呢!
“好啦,你打算在这里跪多久?”
“七天,我要尽一个做儿子该做的事情,大宛国想必已经收到消息,不用急,要发兵不会这么快。还是老规矩,你让红豆假扮你,抓紧练兵。”
曲灵珊点点头,“我陪你跪七天,这也是我该尽的责任。”
千宫涅没有拒绝,两个人就这么跪着,相互依靠着。
前朝,以周太师为首的大臣请求朝廷按律处置荣惠公主,过半的大臣跪在大殿内。
庆帝一言不发,转了转手上的扳指,放松了嘴角,“你们是不是打算,朕不处置公主,打算在这里长跪不起呢?”
周太师躬身道:“陛下,大宛国书信质问我朝,为何大楚对和亲公主要下此毒手?为了两国邦交,老臣请陛下为了大楚的江山,处死荣惠公主,给大宛一个交代。”
庆帝黯淡了眸,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大宛国如果真是为了两国邦交,不是应该先商议处置凶手,大宛国在太子侧妃出事前一个月就已经做好出兵准备。真是因为公主?”
“即便不是,但大宛国以此为借口,天下百姓不认同,打起仗不知多少将士战死沙场,又不知有多
少百姓流离失所。为了区区一个公主,实在不值得,请陛下以大局为重,处死荣惠公主。”
大臣们再次跪下请旨,庆帝扭头看向陆崇义,“陆爱卿,你有何见解?”
“回皇上,臣以为即便处死了公主,大宛国也会找别的借口发兵。公主是李氏继承人,我大楚有一半的门阀受过李家恩惠,或者是李家的门下。若是处死公主,岂不是让这些门阀大族寒心吗?”
“不错!”陆崇义一席话点醒了庆帝,曲灵珊是无论如何都杀不得。
那帮子门阀还有不少人记得李家的恩情,万一他们借机起兵,大楚那就真的完了。
“周太师,倘或杀了公主,尚不能平息大宛的怒火,内四大门阀起兵为李氏讨回公道,你又该如何平息?”
周太师黯淡了眸子,长袖一摆,躬身道:“陛下,大楚门阀盘踞地方,名义上臣服,实则在地方做土皇帝,陛下不妨趁机铲除门阀,统一大楚江山。”
“周太师敢这么说,想必有了计策。”
一句话把周太师堵的面红耳赤,要是门阀那么好铲除,也不会留到现在。
陆崇义怼完周太师,启奏:“陛下,臣以为应该派人和反军暂且议和,先驱逐外敌,内容后再解决。”
文王站在众臣之首一眼不发,以他对庆帝的了解绝对不会把兵符还给他。
也是,庆帝手里的羽林卫,那可是千宫家最大的王牌。
“要是愿意议和也不会反了,皇上,老臣以为,先处置公主,安内乱,再和大宛国谈判。”
庆帝不耐烦地摆手,示意宣布退朝。
大臣跪拜恭送庆帝之后,按次序走出大殿。
陆崇义刚迈出门槛,周太师将人喊住,陆崇义回转过身来,笑不达眼底,“原来是太师,不知太师叫住下官有何指教呢?”
周太师皱了眉头,闷哼一声,“老夫倒不知道陆家养了个好儿子,今日朝堂之上对答如流,一针见血,果然虎父无犬子。”
“太师过奖,为皇上尽忠是为人臣者的本分。”
周太师拍了拍陆崇义的肩膀,“你外祖母昨天说起,你年岁渐长,也该成家立业,你那个母亲疏忽我们心里都惦记着。”
陆崇义淡笑了两声,“太师客气,家父责令我自立门户,所以也怪不到嫡母头上,现在国难当头,怎敢谈及私事,下官还有要事,先行告辞。”
太师的脸色沉了沉,雪白的胡子颤抖着。
陆崇义轿子停在公主府的后门,后门口的小厮走到轿子面前,单膝跪下,“见过二爷。”
“公主怎么样了?”
“回二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