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晓梅已经预判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形,赶紧捅了一下发呆的辉辉:“快,叫妈妈!”
辉辉毕竟有半年没见到妈妈了,而在这之前自己从来没离开过妈妈一天,此刻的复杂心情难以言表,在郝晓梅的提示下,压抑内心已久的思念彻底爆发了。
“妈妈!”
他就像一只小鸟一样,扎着翅膀扑向了妈妈的胸怀——
“辉辉!”
窦纯燕蹲下身子紧紧抱住了儿子,当感受到儿子的体温那一刻,内心毕竟百感交集,想说点什么,却早已经泣不成声了。
郝晓梅和马平川包括另一侧的女管教目睹激动的场面,无比潸然泪下——
辉辉为了让妈妈迅速高兴起来,赶紧挣脱了她的束缚,转身回到郝晓梅的身边,并从她身边的包裹中抽出了张奖状,再一次跑到窦纯燕跟前:“妈妈您看!”
窦纯燕一看是三好学生的奖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辉辉,这是你得到的吗?”
“妈妈,您要不信,就仔细看一看上面写的名字。”
窦纯燕定睛看清儿子的名字,再一次喜极而泣:“妈信···辉辉真是妈的好儿子···妈妈为你感到骄傲···”
郝晓梅目睹这一幕,泪眼中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目睹这对劫后重逢般的母子,她觉得自己之前一切的付出都值得了。
当他们都恢复理智平静交谈时,窦纯燕已经明白郝晓梅是怎样照顾自己儿子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晓梅,你为辉辉所做的一切只能让我记住心里了,因为我无以回报呀!”
郝晓梅面对窦纯燕那副感激涕零的样子,不由动情地表示:“纯燕姐言重了,辉辉是一个好孩子,我能跟他朝夕相伴感到无比的踏实。你知道吗?我已经离不开他了,真担心将来把他还给你的时候自己会受不了。”
不料,窦纯燕却露出一副得意的笑容:“晓梅,你恐怕带不了辉辉多久了。”
郝晓梅一愣:“难道你不让我照顾辉辉了吗?”
辉辉不等妈妈答复立即坚决表示:“我只跟晓梅阿姨在一起,哪也不去!”
窦纯燕顿时向儿子投去嗔怪的目光:“辉辉,难道你心里只有晓梅阿姨而没有妈妈了?”
郝晓梅真的担心窦纯燕会吃自己的醋,赶紧抢答:“看你说的?辉辉在家里哪一天不叨念你?还不是因为你没法照顾他才依赖我的嘛。辉辉永远都会把你当做最亲的亲人。”
窦纯燕还想在调侃几句,但却被郝晓梅一副淡泊的心态感动了,莫名的泪水夺眶而出——
郝晓梅见状,不由大吃一惊:“纯燕姐你怎么了?”
“晓梅···我想看一眼你的伤口···”
郝晓梅呆望着哽咽的窦纯燕:“你说···什么伤口?”
“就是我表哥在你身上留下的···”
郝晓梅一副茫然:“你看它干什么?”
“我···我就是想看看···那是我造的孽···”
郝晓梅赶紧摇头:“还是不要看了,伤口早已经长好了。”
“不···就算伤口愈合再好···也会留下一道伤痕···”
郝晓梅淡然一笑:“你真没有必要看了,因为我都不想看它,从来没有感觉它的存在,求你不要让我勾起我的伤痛往事了。”
“晓梅···可它确实存在呀···难道你就不恨我吗?”
郝晓梅这时瞥了马平川一眼:“平川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可我一想到你还有你的表哥同样受到巨大的伤害,就算想恨也恨不起来了。我觉得更应该对你的遭遇感同身受。”
窦纯燕被她的话深深震撼了:“晓梅···多谢你能以德报怨···我做人跟你相差太远了···也只有你才配得上平川···”
郝晓梅浑身一颤,不禁失声道:“纯燕姐你说什么呢···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窦纯燕一副凝重的神情:“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一心一意地祝福你俩。等我明年春天出狱,就可以亲自照顾辉辉,你俩就可以在一起了。”
郝晓梅和马平川同时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你说什么”|
窦纯燕清楚他俩怀疑什么,径直回答道:“我明天春天就刑满释放了。”
郝晓梅感觉有点匪夷所思:“纯燕姐···你是不是记错了?你是被判了三年,等到明天春天你才刚满一年呀。”
“晓梅,不怪你不相信,就连我也像做梦一样,但这确实不是梦。我居然被减刑两年!”
马平川担心她在说疯话,不由向她身后的女管教投去了质疑的眼神。
女管教这时哈哈笑道:“我很高兴纯燕收到来自你们的惊喜,但她也同时给你们一个惊喜呀。她真的被减刑两年呀。”
马平川不得不信,但他内心的谜团还没有解开。
郝晓梅早就按耐不住内心的狂喜,一把扳住窦纯燕的双肩:“这是真的吗?太好了?纯燕姐你是怎么做到的?”
窦纯燕欲言又止,眉宇之间显得有一点难为情。
女管教则笑道:“还是由我告诉你们吧,因为纯燕在这里立大功了,再结合她之前的表现,所以监狱领导决定为她减刑,并且减了整个刑期的三分之二呢。”
郝晓梅顿时惊喜道:“纯燕姐你真了不起,快说说看,你做了啥英雄事迹了?”
女管教又呵呵笑道:“这位晓梅姑娘形容得相当恰当,纯燕同志虽然是一个女子,但确实做了一件英雄才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