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君。”姚羽然咬牙,一巴掌拍掉某只咸猪蹄,赵恒之立即哎哟哎哟地叫起来,她朝天翻了个白眼,正色道“今日劫杀君君的肯定是文知理那个黑心肝的东西,要不是君君人品不错糊里糊涂地撞大运了,今儿小命就玩完了……你真的不帮帮她吗?”
赵恒之哼哼唧唧地叫着,仿佛没有听到姚羽然的话,委屈巴巴地看着她,控诉道“亲亲娘子,谋杀亲夫你就只能当寡妇了!”
“寡妇个屁!你还指望姑奶奶守着你?笑话,等你死了姑奶奶就卷铺盖改嫁去!”姚羽然懒得跟他打哈哈,抬手揪住某人的耳朵,恶狠狠道“说,帮不帮忙?!”边说手上边使劲,打算来个三百六十度大回旋。
“哎哟,哎呀,娘子,轻点!轻点!”要不是耳朵叫她攥住了,赵恒之估计得疼得直打滚,却是破罐子破摔道“不帮!说不帮就不帮!哎,哎呦,轻点,我一爹不疼娘不爱,岳父不管岳母不问的九品芝麻官拿什么跟文知理那个老贼硬碰硬?你夫君我虽是纨绔,可以卵击石必死无疑的道理还是懂的!哎呦,亲亲娘子你可饶了我吧!”
闻言,姚羽然骤然松开他的耳朵,冷笑道“早就知道你是个软骨头的,今儿才知道你还是个无情无义的,不帮就不帮吧,姑奶奶盼着你长命百岁,哦不,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你肯定更喜欢吧?”话落,她抬手挥息蜡烛,腾地翻身背向他,心里说不出的沉闷和失望,
她原以为,米县这段日子的历练总该叫赵恒之逐渐有了担当,不求他顶天立地救济天下苍生,但好歹挺直了腰板知道天塌下来先顶着吧?不想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她苦笑,果然朽木不可雕!还是块吃喝嫖赌五毒俱全的朽木,一碰着就该化了!
可想起奋不顾身都要除掉王连两家的赵恒之,虽不舍得那帮子狐朋狗友却仍为了他们着想将其投入监牢的赵恒之,以及她断断续续地知晓为了不陷兄长于不义而自甘伤仲永的赵恒之,她总觉得,他不该是这样的……
越想越心烦,姚羽然狠狠一闭眼,暗自咬牙,心道,好你个赵恒之,莫不是精分了!哼,姑奶奶就不信了,还就非治住你不可!
赵恒之仰面朝天,听着身侧人的动静,恶狠狠的磨牙声在寂静的夜里尤为清晰,他心内一颤,却是无声苦笑,捂着发热耳朵的手渐渐落下,眼底闪过一抹黯然,暗自叹息一声后又如牛皮糖一般缠了上去,怂了吧唧道“亲亲娘子,为了不辛苦你卷铺盖改嫁,为夫愿意长命百岁,但王八和乌龟就算了吧?要不娘子当个王八娘子,为夫当个龟,相亲相爱万万年也是不错的嘛……”
姚羽然气极反笑,“你当个龟?你当个龟公还差不
多!死开。”话未落伸手撕下身后热烘烘的牛皮糖,恨不得扔到万儿八千里之外。
“龟公?那是什么?”赵恒之一脸茫然,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笑了一下便不再刨根问底,又欢欢喜喜地缠上去道“龟公就龟公吧,娘子喜欢就好,让我们……啊!”
姚羽然不知该笑还是该恼,无语问苍天了片刻之后果断踹人下床。
“亲亲娘子……”某个不死心的委屈地哀哀叫了一会又像狗皮膏药似的黏了上来,于是这夜就在赵恒之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中度过,足足热闹了一晚上,叫不时起夜上茅厕的人听得面红耳热。
这厢相爱相杀,那厢可没这般快乐并痛苦着。
楚箫好容易亲亲抱抱好话说了一箩筐后才哄睡了惊魂未定的叶君君,出屋后吩咐下属守着便寻思着该怎么找上慕乘风问个明白时,一属下出现了,“楼主,慕乘风在城外小树林等您。”
“小树林?”瞌睡遇着枕头的楚楼主俊脸轻轻抽搐了一下,这地儿怎么瞧都是情窦初开的男男女女暗搓搓去的地儿吧?米城虽不大但适合谈事儿的地儿还是不少的好吧,没事儿挑个这样的……想到叶君君先前诡异的腐女情节,楚楼主虎躯一震,却是认命地去了,毕竟失身……啊呸,地儿事小,君君事大!
乌漆嘛黑,偶尔一两声乌鸦叫,风过沙沙作响的小树林,慕乘风长发飘飘,一袭白衣胜雪游荡在其间,着实又叫楚楼主小心肝儿颤了颤,还好那疑似女鬼的人开口了,“叶君君是被苏雅雅绑走的,文知理想要杀她,我恰好路过便救了她。”
“你恰好路过?”楚箫迟疑,也太恰好了,莫不是还是个能掐会算的,真就这白衣飘飘地要成仙了?
慕乘风扫了他一眼,从容道“若不是我恰好路过,楚楼主这会怕只能躲处哭去了,怎么,还以为我喜欢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唔,是挺喜欢的。”
楚箫静静看了他半晌,复又问道“所言当真?”
慕乘风坦荡颔首。
“那好。”楚箫阴阴一笑,“好极了,文知理这么多年的丞相是越当越明白了,一个姑娘家也要赶尽杀绝!”咬牙切齿后,转瞬下决定道“之前我与你合作,是为了报答恩情,而之后,若你愿意,咱们可以更深入地合作……”说着,轻皱了眉头,这话说的,好似有哪里不对劲?
此话正中慕乘风下怀,莞尔一笑后道“我自然愿意与楚楼主……深入合作。”复仇之路形单影只实在太难了,他需要合作伙伴,而楚箫无疑就是最合适的人之一,而至于另外那人……且看吧。
楚箫蓦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见朗月清风的慕乘风一脸坦荡,忙极力忽略那莫名其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