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惊澜看到胖子当然也是极其高兴的,他的朋友不多,胖子算一个。尤其是,小丫头也非常喜欢李富贵,这就更难得。
李惊澜和李富贵互相把这半年的经历简略的说了一下,话还没说完,教习白景天就进来告知说书院外面有个披甲的将军说是叫童半川的,请小夫子出去见一下。
李惊澜有些奇怪,但童半川也算是亦师亦友,怕是有什么急事,于是嘱咐白景天去瞧瞧胖子考得怎么样,然后和李富贵道声抱歉,出门去见童半川。
看到童半川的脸色挺好,李惊澜也放下心来,两个人一起走到离书院不远的一家茶馆,要了两个大碗儿茶,书院的弟子都开学了,新生没有认识李惊澜的,所以也谈不上惊世骇俗。
童半川开门见山的说:“皇上已经动怒,估计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明面儿,暗面儿上都不会有人找你的麻烦,可是,你的刀术我虽然看不出是哪家的秘传,但刀为百兵之霸,必定是要在生死搏杀中才能迅速提升,对吧?”
“童将军有何高见?”
“惊澜,你的身份无论哪个,在京城那都是众矢之的,但你的刀道,又不能闭门造车,想找个毫无顾忌的练刀之处,基本上是很难,我思虑再三,只有一个地方,比较适合你!”
“得得得,你一粗莽汉子玩儿什么欲言又止,说吧!”
“京城有个风云阁,明面上是京师里的贵人们切磋武道的场所,暗地里还是京师最大的赌场,这个赌场一个是贵人们招揽江湖人士的途径,另一个就是所谓的地下黑拳。赌注很大,所以不计生死。”
“你的意思是,我匿名去风云阁搏杀?”
“只是给你个建议,因为京师附近只有在这里,才可以真正放开手脚,不计生死。你的刀法大成之前,未必能够做到收发由心,伤人也伤己,只有这个地方恰恰能满足你的条件。可要不要去还得你自己拿主意。”
“有时间,我们先去看看?”
“行的,到时候你还需要易容,身份就是我府上的供奉。”
“供奉?我都被你揍得满地找牙,你供奉我?我就奇了怪了,从龙虎山,到书院,再到你这里,这世道到底怎么了?咋都喜欢装孙子啊!”
“扑”童半川一口茶刚进嘴,又原原本本吐了出来。
李惊澜转身踱着方步走向书院,顺势还摆摆手:“记得结账!”
童半川那叫一个憋屈,特么这是谁帮谁啊?
回到书院,李富贵正在聆听裴小环的谆谆教诲,被小丫头唬的一愣一愣的,把书院的规矩,书院的责罚,变着法儿的讲的如何如何恐怖,让小胖子觉得怀安镇老先生的厚厚的板子,那简直是如沐春风,瞧着李富贵唉声叹气,惴惴不安的样子,裴小环这才原形毕露:“李富贵,你今天看见本侠女的威风了吧!”
“嗯嗯”李富贵连忙点头。
“来,叫声大师姐,以后,我就罩着你了,书院上下谁敢欺负你,就报我的名字,哼哼,本侠女带你大杀四方!”
李惊澜进去就是一个脑嘣儿,小丫头“嗖”的一声就跳到李富贵身后,“富贵哥,你看,我就说澜哥哥变心了,你还不信。瞅见没,他有多不待见我。”
李惊澜眼睛一眯:“哟,长进了,学会告状了。裴女侠要不划下道儿,你俩一起上?我再让你们一只手?”
李富贵左看看右看看,一脸懵逼。
夜里,等丫头睡了,李惊澜煮了一壶茶和李富贵坐到院子里的石凳上,献给李富贵倒了一杯,然后又给自己倒上。
“富贵,我的谢谢你!以茶代酒,敬你!”
“哥,这话怎么说?”李富贵惊的站了起来。
“富贵,你坐下!”李惊澜真挚的望着这个一脸茫然的小胖子。
“我不知道小环经历过什么,不知道她的来历,不知道将来会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但就目前看,小环能够信任的人不多,都在这儿坐着呢!这也是为什么我没把她留在府里,而带到书院的原因。我呢,肩上扛着一脑门儿的官司,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小丫头明面儿上不说什么,其实心里还是对我怪怨的,幸好你来了,有你照顾她,我也放心!”
“哥!你这说啥呢!小环也是我妹子!”
“好好读书,小环只有我们两个亲人,有些事我不放心别人,你明白么?”
小胖子没有说话,使劲点了一下头。
两个人碰了碰杯,将杯中茶一口饮尽,茶已经凉了,但血是热的,心是热的,有一种守护,默默不言,却胜过万语千言。
许多年以后,兄弟二人都走到人生的巅峰,却要在小妹和这个世界之间做出选择,他们还是不言不语,一个倾其所有,一个默然拎刀,与这个世界讲了一个道理:裴小环,我们欺负的,别人要欺负,呵呵!那得问过他哥,问过这把刀!
屋里突然“扑通”一声,两人急匆匆的冲了进去,果然,看到睡眼惺忪小丫头正咧着嘴从地上爬起来,两人相视苦笑:这么大了还能从床上掉下来,真是头疼啊!
把丫头抱上床,掖好被角,正欲转身出去,耳边传来丫头的梦呓:“哥!”
“嗯!”
“在的!”
“没事,我就是想叫叫!”
两个年轻人,没来由的眼圈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