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开张,定下下月初八,是个诸事皆宜的好日子。 x 23 u
而在初一那天,就在程娇娥打算派人去清平镇上的康庄看看是否真的有康广茂这个人时,他先一步到了食味居。
确定自己亲自招的这个最为年轻的主厨不是骗子后,程娇娥松一口气。
虽然还没到开张的日子,但初一过后,食味居的伙计、厨子们全部到了店里。
这些伙计们有离家近的,每日打烊后就各自回到自己家中,像康广茂这种离得远的,则是住在酒楼的后院里,那里有几间房间,暂时挤七八个人,勉强能够挤得开。
成衣铺和胭脂铺都是单独的铺子,并没有院落。虽是顶上两层,楼上却也至多住上三人。
程娇娥算了算,打算在京城另租或者直接买上一个院子,给这些伙计们住,好让他们住得舒坦些。
而酒楼开张的前几天,包括程娇娥在内,酒楼上上下下都不停忙碌着。
新招的这三位厨师都有哪些拿手菜、又会做些什么菜、三人之间又该谁主、谁次,这都是要说明白清楚的。
统计出他们的拿手菜来,才好去请师傅把菜名依次雕到红绳串着的木牌上。
而那些伙计最需要做的,就是在开张之前,把这些菜名一字不差、一个不漏地背出,最好是能一口气将它说出来。
初八。
这日程娇娥起了个早,比往日要早上许多。为了衬今天的日子,今儿她特意穿了一身红色的衣裳,就连帷帽,都特意让人把外面的纱拆下来染红了再缝上去。
现在的钟离殇,已经不再是世子,而是正儿八经的安平候,早朝一日都少不得。
酒楼虽是程娇娥的,表面上却挂的是钟离殇的名,今日开张大喜,少不得他,但也只能等他下了早朝再奔过来。
太阳刚出来,程娇娥就出了安平候府,直奔向食味居。
食味居的招牌虽然没换,但匾额程娇娥却让人新做了一幅镀金的,招牌上蒙着红布,红布两边垂下来,只等吉时一到,由主人亲自掀开!
大清早,就连菜市场上都没有多少人,食味居却已然因为今天的开张忙碌开了。
程娇娥深谙开张第一天,最重要的就是造势!
她早就把请柬散了出去,但凡是在程胥写的那份名单上的、现在京城的人,一个也没有漏。尤其是她亲自去拜访过的人,有几家,请柬更是亲自去送的。
除了面对自己的同行,商人们一般不会在明面上撕破脸,毕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更何况这家酒楼是以钟离殇的名义开的,不为程胥或程娇娥,单是为了巴结钟离殇,他们今天就必须得过来!
今儿同样起了个大早的还有顾浣浣和顾明贞。
酒楼开门营业早说早说也要巳时末,可巳时初,这姐弟俩就坐到一品居二楼正对着食味居的窗前了。
食味居的大门是在巳时中打开的,第一个提着礼物上门来的,是一个彬彬有礼的中年人,顾明贞认得他,做丝绸生意的李老板。
顾浣浣敲着李管事亲自送过来的核桃,就像是敲程娇娥一样,小铁锤一锤下去,核桃应声而裂,仿佛程娇娥脑袋开花。
她挑出核桃仁填进嘴里,丝毫没想过食味居背后的人是谁,只觉得自己是顾家的小姐,顾家又和皇室有联姻,便不可一世,连甚至比自家势力还要隐隐大上一些的安平候府也有些看不在眼中。
她咬牙切齿道:“等着吧,今天第一天开张,我就要让她好看!”
“三姐,你可千万别冲动,这可是小安平候的地方。”
“呸!”顾浣浣往地上吐口唾沫,“依我看,完全就是程娇娥仗着钟离殇的威风,旁人怕他安平候,难道咱们顾家还怕吗!?”
“还是小心谨慎些好。”
顾浣浣翻了个白眼:“你就是太窝囊了,之前才会让程娇娥在大庭广众之下落你的脸面。这小贱人几次欺负咱们姐弟,你忍得下我这口气,我可忍不下!”
“那三姐你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等到中午,她店里最红火的时候,去闹上一场了。”顾浣浣嘴角勾起冷笑,“你说,如果开业第一天,就在菜里发现蟑螂一类的东西,往后她这个店,还能开得下去吗?”
顾明贞点着头,“那恐怕再也开不下去了。可三姐,你千万别冲动,毕竟她和长姐是金兰姐妹,要是被长姐了,怕又要闹到父亲那儿去,让父亲来罚你了。”
他说的看似是劝人的话,但句句都在刺激顾浣浣,哪有真的阻拦的意思。
顾浣浣果然被他激怒,拔高语气尖锐道:“顾紫苑有什么了不起的,等着吧,早晚家里的嫡长女还会是我,我凭什么要怕她?”
顾明贞连忙顺着她的话好言相劝,眼睛却透过窗,始终看着食味居的门口。
程娇娥站在门口,为示尊敬和礼貌,她的帷帽已经摘下来了,放在柜台后,亲自笑呵呵地招呼每个来送礼的“亲朋好友”,并让伙计把他们往楼上带。
巳时末,街上熙熙攘攘时,钟离殇终于策马从宫里赶了过来。
他一下马,看见程娇娥在大庭广众前大摇大摆地站在门口,吓得他一下把她拉进屋里,低喝道:
“这个时候你脸上什么遮掩都没有的站在门口,你不要命啦?”
“怎么了?”
程娇娥不以为然的态度莫名让钟离殇一火,他拿起柜台后的帷帽,强硬地套到她头上:“要么就老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