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纱和常见的纱不同,它非常轻透,透到仿佛可以看见藏在它后面的事物,风轻轻一吹,飘起来的样子,一下触动程娇娥的心。 x 23 u
她快速走到它面前,手轻轻抚摸它,面料并不像程娇娥想象中那么平滑,但这不妨碍它的美。
店小二显然已经习惯程娇娥这种痴迷的目光,因为自从这款纱昨天下午挂起来到现在,几乎进门的每位姑娘都会在它面前驻足,这样痴迷地看着它。
又毫无例外,一一被它的价格吓退。
小二有些轻视地走上来,介绍道:“这是本店新推出的一种料子,名为雪纺纱。目前产量十分稀少,整个京城也只有百匹不到,若是姑娘能买上半匹回去做成衣裳,以姑娘您的美貌,必定如九天玄女下凡,倾倒众生啊。”
“这么透的料子,穿到身上,岂不什么都漏出来了,如何能做衣裳?”
程娇娥疑惑地小声问,似是问店小二,又似乎是在问自己,
小二被问得噎住,犹豫一会儿,牵强道:“布料做出来,不就是为了做衣裳吗?只要是布料,总能做成的。”
顿了顿,他补充道:“要是姑娘您真的嫌它透,大不了里头再穿一层就是了。”
嘟囔般的一句话,却一下让程娇娥眼睛亮出光芒。
“它怎么卖?”
“五十两银子一丈。”
这个价格,不由让程娇娥一愣。
一丈布,最多也就只能做一身衣裳,这个价格,相较于其他布料,高出太多了!
她的反应,早在店小二的预料中,店小二轻视地刚要给她介绍其他便宜的布料,却听她问:
“你这儿有多少?”
“只有五匹。”
“如果五匹我全要,多少钱?”
这下愣住的人,则换成了店小二。店小二呆愣了好一会儿,不敢相信地问:“您说您都要?”
“自然。”
他的态度不由变得恭敬起来,脸上带着讨好巴结的笑容:“一匹四丈,五匹就是二十丈,一丈五十两,二十丈不多不少,刚好一千两银子。”
“一千两?”程娇娥笑道,“这样吧,你去把你们掌柜喊来,我跟他谈。”
小二有意说自己也能做主,转念一想,这么大的单子,若是做成了,差不多就是布庄一个多月的收入了,要是让自己搅黄了,掌柜非得把自己辞退不可,急忙点头哈腰地把程娇娥往里边领。
他把程娇娥领到柜台的一边角落里,在那里摆放着一副桌椅。
“姑娘,您先坐下稍等,我这就去给您请掌柜的!”
程娇娥点头,她正巧走得也乏了,便不客气地坐到椅子上,等待掌柜的功夫里,四下打量这家布庄。
小二一走,王霞云和青韵就急忙凑过来,青韵略微不舍地问:“您真的要把那些布都买下来?”
程娇娥点头。
“小姐,恕我直言,这些布看起来轻飘飘的,一扯就烂了,一丈布却要五十两银子,实在不值得。”
“你不懂。”程娇娥直勾勾地盯着飘来飘去的雪纺纱,她有预感,如果自己真的能够成功把它做成衣裳,它的价值,将会在自己手里翻上好几番!
青韵还想再劝,瞥见掌柜的已经笑容满面地急忙走过来了,只好住嘴。
掌柜先不动声色地把程娇娥从头到脚上下打量一遍,看她的穿着非富即贵,出得起这一千两银子,不像是寻自己开心的,态度不由更加热情。
他到了之后,亲自提起茶壶,给程娇娥倒一杯茶,同时笑呵呵地问:“我听伙计说,姑娘您打算把我店里的五匹雪纺纱全部买了?”
“不错。”
他更喜,夸道:“姑娘您真是好眼光!”说着大声招呼伙计,“快,快把咱们所有的雪纺纱都装起来!”他再扭头笑问,“不知姑娘您家住何处?我好派人把布匹都给您送到府上去。”
“这个不急。”程娇娥笑着示意掌柜坐下。
“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吗?”掌柜依旧微微弯着腰站着,心想,她多半是要杀价。
布庄里的布料,岁都死明码标价,但免不了有讨价还价的人,程娇娥一次性要了这么多的布,想要讨价还价也正常。
果然,程娇娥开口道:“布料我瞧着确实喜欢,所以才想要都买下来,可是掌柜的,您这价格也忒高了些。”
“不是价格高,实在是造价太高了!”掌柜的立马叫苦道,“您也知道,凡是东西,都物以稀为贵,这个雪纺纱刚刚制造出来,第一批货只有百匹,我卖的这个价格,放眼京城,您再找不出比它更低的了!”
“物以稀为贵不假,如果您这雪纺纱,一共只有百匹,且日后都不会再有,莫说是五十两一丈布,就算是百两一丈布,我也绝不会跟您讨价还价。可是方才您自己也说过了,这只是第一批货,有第一批,自然就有第二批。”
“货只会越来越多,货一多,价格自然也就得紧跟着往下跌,您说我说的是不是?”
掌柜的干笑着,既不能说不是,也不能说是。
“但五十两,真的是底价了。”
“我一次性要了你五匹布,五匹布,就是一千两银子,当真一分不少?”
掌柜摇头:“不能少。”
“那既然如此,”程娇娥站起来,“咱们就再去别处转转的,这儿似乎是李伯父的布庄,我记得李伯父在京城不止有一家布庄,别处一定也有。”
她装出可惜的样子,果断朝门外走,却走得并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