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你上前线走这么一趟,不是去冒险,而是去捞功名?”
“陛下打算送我去历练历练,也可以说是 x 23 u ”
“那商澈会去吗?”
“不会,只有我自己。”
程娇娥看着他的眼睛,忽然有些想不通了。
上一世她跟在魏祁身边,对朝政上的事耳濡目染,也算多少了解一番。
当今陛下年事已高,快则三五年、慢则也不到十年,就该让位了,可太子之位却仍旧空悬。
数位皇子中,陛下最为喜欢的就该是七皇子商澈,而按照规矩,商澈若要顺理成章地成为太子,就需得先立一番功业。
这次出征倘若真如钟离殇所说,完全就是去捞功名的,那么正是一个立功业的好机会。只要商澈跟着往边关走上一遭,待敌军被击溃,陛下自可借他立功之由,立他为太子,如此一来,朝野上下谁也不敢有所怨言和不满。
如此好的一个机会,为何撇下商澈,独给了钟离殇?她忽然心生不解,试探问:
“那其他皇子呢?有其他皇子同行吗?”
“没有,就像你说的,我也只是跟着去捞功名的,捞功名的人去的一多,怕到时候就乱,所以陛下只派了我一个人随军前往。”
闻言,程娇娥更觉疑惑,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可究竟是哪儿不对劲儿,她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思绪正乱着,钟离殇又问:“我离开京城之后,安分一段时间,好吗?我不希望你出任何事。”
程娇娥不是不懂事的,分得清轻重,她点头:“我答应你,但是生意上的事我也要照料,出了安平侯府和商铺,我不会去其他地方,如何?”
钟离殇知道,这是她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虽然自己私心想把她“关”在安平侯府里,直到自己回来,却也知道,这根本不可能。
“那你不管去哪儿,都要带上连英。”
“好。”他总算舒一口气。
他看着她,想要再说些什么,譬如说自己离开后,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一类的话,但想到上一次,自己不过是多嘴说了一句,若是程娇娥喜欢孩子的话,他们可以生一个,程娇娥就跟自己生了许久的气,到现在俩人的关系都没彻底缓和,就不敢多说。
程娇娥的视线从他的演讲转移到他胸前的纹绣上,关心和叮嘱的话也卡在喉咙里,迟迟说不出口,许久,才鼓起勇气问:
“你什么时候走?”
“还不好说,快的话三五天,慢的话也不出半月了。”
她低低地“嗯”一声,又是好半晌,才更加低声地说:“到了前线,刀枪不长眼睛,你可千万要小心,不要乱出逞英雄。”
他笑着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嗯,一定要平安回来。”她在心里接话,不知为何,心里莫名地一阵酸楚,似乎有眼泪要逼出眼眶。她急忙背过身走到院子里,又拿起刚刚被自己放下的书:
“我还要接着给我娘念诗经,如果你没有其他事的话,就先出去吧。”
“还有一件事,罂粟的来源,我已经查到了。”
“查到了?”程娇娥惊喜地回头看他,“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今天上朝的时候,我已经把这件事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告知于陛下了。得知有人为了一己私利,竟然将罂粟掺杂到食物中售卖给城中百姓,陛下震怒,要彻查此事。”
罂粟一事,可大可小,这事闹到朝堂上,虽然小不了,但毕竟和顾家有牵连,顾家从中周旋一二,估计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只是让她奇怪的是:“咱们私底下把这事解决了不就好了,你为何还要闹到陛下那儿?”
“随口提了提而已。”钟离殇轻描淡写地说着,没把自己心里的小九九招出来。
她哪里知道,这事钟离殇不仅在朝堂上说了,还把大部分功劳都推到了她和刘太医的身上,为的只是帮助她在陛下心里留下一个较好的印象。
这件事也正如钟离殇所说的那般,今日一散朝后,罂粟壳的事就立马上纲上线。
罂粟壳一事,该查的,他都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仅剩一部分收尾工作,而在朝堂上,他竟主动把这事的主导权交给了已入朝堂的顾明炎。
他未在朝堂上言明那家擅用罂粟壳的酒楼的名字,又把这事交给了顾明炎处理,说白了,是因为碍于程娇娥和顾紫苑的交情,不想把这事儿做的太绝。
现在他卖顾家一个情面,他走之后,顾家或许还会看在顾紫苑的颜面上,多替自己照应程娇娥几分。
顾明炎在心里领了钟离殇这个情,一下朝,他就立马派自己的亲信,火速去通知顾明贞这事儿,主要是提醒顾明贞把自己的马脚、尾巴全部藏好。
顾明贞得到信儿,立马忐忑地赶往一品居。
一品居的生意已经明显不如前两日,他到时,正有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嚷嚷着饭菜已经没了前两天那种独特的、吸引人的味道。
李管事见到他来,急忙迎上来,试探问道:“明贞啊,要不然咱们还是再弄些那玩意吧,你瞅瞅现在的生意……”
顾明贞怒瞪他一眼,斥道:“这事儿已经闹到陛下那儿了,我刚刚收到消息,马上就有一队官兵过来查店!我问你,我让你处理的那些东西,你真的全部处理干净了吗?”
李管事脸色微微发白:“不就是一点儿罂粟壳吗,怎么还能闹得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