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里的,特意为程娇娥设的那间房子已经撤了,程娇娥进了太医院,见房内已经空空,就连被褥都被收拾走了,她奇怪地走到院子里,抓住一个小药童问:
“绿竹她们人呢?”
“她们去昭阳宫了。”小药童恭敬而又疑惑地问道,“娘娘,您不知道吗?昨儿下午,陛下就派人把您的东西全部搬到昭阳宫里去了。”
“昭阳宫?”程娇娥愣了一秒,很快就明白过来了。
她现在虽然还没有封号,但好歹也算是目前商裕身边唯一的妃子,之前她住在太医院里是为了养伤,现在伤好了,自然要搬到别的宫里去住。
“谢谢。”
程娇娥道声谢,拉着青韵朝外走。
她在宫里待着的那段时日里,虽然大多数时间都在凤仪宫里,但对宫里的格局建筑也并非全无了解,至少这个昭阳宫,她是知道的。
昭阳宫处于之东南位置,距离皇帝的寝宫虽不是直线距离最近的,但却是路最为通顺的,自天奕建国以来,这儿就是贵妃们的寝殿。
商裕将她安排进了昭阳宫,虽然没有下诏书赐予她贵妃的称号,但也已经默认了她贵妃的身份,当然,这一点程娇娥是不知晓的。
她沿着记忆里的路,带着青韵拐过七八个弯,甚至还走了些冤路,才把青韵带到昭阳宫前。
这回在宫中行走,和以往不同。
青韵上回跟着程娇娥进宫时,名义上是顾紫苑的客人,可实际上却是商澈软禁的犯人;她们在宫里待得小心翼翼,一步也不敢踏错,所见之人也皆是高高仰着下巴、不可一世,活得小心且累。
可现在,程娇娥已经成为了皇宫里的主子,那些傲慢的宫婢、下人们,远远地见到了她们便要退到两旁行礼参拜。
青韵跟着程娇娥身后,狐假虎威,耀武扬威地走了一路,不免觉得扬眉吐气、心生痛快,在见到昭阳宫的气派时,更是高兴地又不敢相信地说道:
“好漂亮的房子啊!这儿比安平侯府还要漂亮不少呢,小姐,往后咱们真的就住在这儿了吗?”
程娇娥看着“昭阳宫”三个大字,点头凝重道:“是啊,以后咱们主仆俩就要被拴在这儿了。青韵,你怕吗?”
“怕什么?”青韵俨然没有想太多,她只沉浸在现在的喜悦中,“您现在可是皇妃啦,虽然不能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吧,但好歹也在万万人之上吗?我跟着您,也能沾您的光,让别人看到我都客客气气的,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怕什么呢?”
她的单纯却让程娇娥有一种苦涩的感觉,她不忍心说商裕对自己的情意真假参半,在宫里并不比在外面好过活,或许俩人也只有现在看上去的风光,风光底下许是疮痍百孔也说不定。
她想,自己已经经历了那么多痛苦的事情了,如果能够留住青韵的这份单纯和童真,或许也是件好事吧,于是她也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
“是啊,你说得对,往后旁人看见咱们都得客客气气的,咱们还怕什么呢?”
她说完,给青韵使了个眼色,青韵立马机灵地去拍门,不大一会儿,刷了新漆的朱门打开半扇,一个宫婢从里面探出头来。
这个宫婢见过程娇娥几回,不过当时在凤仪殿见时,程娇娥还精神气十足,现在她大病初愈,脸上又未施粉黛,憔悴得很,宫婢仔细看了好几眼,才不确定地问:
“可是侧妃娘娘?”
“你不认得我家小姐?”商澈得意地先开口,“这位正是程侧妃程娘娘,我们刚刚去太医院,太医院的小药童说陛下把娘娘的东西搬到这儿来了,所以我们就过来了。”
闻言,小宫婢连忙把门给打开,门一打开,便行了个十分到位的参拜礼,程娇娥从她身边走过的同时道:
“你起来吧,绿竹和翠烟呢?”
“头上午的时候,内务府拨了煤炭、绸缎、银两等物件过来,绿竹和翠烟正在张罗着归置东西,您可要叫她们过来?”
“先不急,你把我先带到卧室里去休息,然后再去通知她们,让她们忙完了再过来见我就成。”
“是,娘娘。”
小宫婢微微弯着腰,分为恭敬地领着程娇娥往她的卧室里走。
她的卧室不再是从前的小小一间房,而是一座十分宽敞的寝殿,里面是寝、外面的用来会客的小厅,说是小厅,容纳十几余人也宽阔得很。
小厅和卧室之间用一卷珍珠串成的珠帘隔开,珠帘后是一扇雕花木门,打开门走进去,先映入眼帘的是外室,外室里放了一副桌椅、洗漱的架子和些许装饰物件,两扇屏风将内室和外室分开,屏风后是一张古朴精致的架子床,青韵睡的下人榻设在外室。
·寝殿收拾的十分整齐,床上的被褥也都是新铺上的,鹅毛被比棉花还要松软,铺的是红色的背面,但并不是正红色,而是胭脂红。
在皇宫,除了皇后,其他妃嫔是轻易不能用正红色的,倘若用了,便是越规矩,有的是说法苦头,故而哪怕现在后宫无后,为了不给人留下小辫子,内务府即便是送了正红的布匹来,绿竹也只敢选了最接近正红的胭脂红。
小宫婢把程娇娥主仆俩带进寝殿里,膝盖一弯,便要退下去,却被青韵喊住。
青韵瞧着她的年级比自己要大些,便喊道:“这位姐姐,能不能麻烦你送些吃食来?我家小姐尚未用过午膳。”
“奴婢这就让厨房去做。”一听说程娇娥还没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