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吧!”程娇娥丢下一句话,在商裕哀声哉道里,换了话题:
“你和安阳郡主,明日是不是就要成亲了?”
商裕其实十分害怕和程娇娥谈论起这个话题,但她主动提及了,自己也不能避开,只能不自然地点头:“嗯。”
“外头的雪下这么大,明日她要八抬大轿抬进皇宫,要如何抬?”
“这个自有礼部的人去费心,你莫要管。”商裕说着,趁机道,“我派人把明月苑收拾了一遍,让安阳住过去,凤仪宫那儿也收拾出啦了,不过你放心,那里早晚是你的,你住不进去,我也不会让其他人住进去。”
言外之意,程娇娥做不了他的皇后,他也不会让其他女人来当皇后。
程娇娥心微微有些触动,问:“那你打算给她什么名分?”
“我今日来,也是想和你商量这件事。安阳她的身份毕竟特殊,不让她做皇后,父皇已经有诸多意见,我想的是,让她和你一样,也给她一个贵妃的位分,这样舅舅到时候发问,我也有话好说,你以为呢?”
程娇娥淡笑:“我出身低微,自是做不了皇后,安阳郡主她却是够格的。陛下,我是个明理的人,你既然成了皇帝,如父皇所说,自是不可能再栓在我一个人身上。安阳郡主她既然是父皇和安平侯给你们定下的婚事,安平侯对你又有大恩,你扶她坐皇后,我没有怨言。”
她的大方,商裕并不喜欢。
她刚刚苏醒时,得知自己要和钟离沁成亲,哭着嚷着要自己给她一封休书,把她赶出宫里、还她自幼,那是他能感受到她的醋、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在意。他当时虽然愤怒,却并不心痛。
可她现在突然大方宽容了,商裕的心隐隐作痛、失落、竟还有些患得患失。
商裕轻轻地握住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极力地想要证明自己对她的感情:“你愿意,我却不愿意。我和安阳虽然从小一起长大,但自始至终我都把她当做我的妹妹看待,我在意她不假,可那是哥哥对妹妹的在意和喜欢,并非男女之情,我对你才是。”
“我之所以让安阳住进明月苑,是因为她在回到安平侯府之前,便一直住在明月苑。那里与其说是她的新居,倒不如说是她的闺房,我这样安排,难道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不明白。”程娇娥不假思索道,“不管你说你对她是什么样的感情,我都相信,但不管是兄妹之情、还是男女之情,都改变不了她马上就会变成你的妻子的这个不争的事实。”
“难道你能让她一辈子都待在明月苑,做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姑娘吗?”
“你娶了她,她便是你的妻,你们会同床共枕、会共度余生,无论如何,这个事实都不会被改变,那是什么样的感情,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不会的。”商裕急忙道,“你信我,我会想办法处理这件事,我绝不会让安阳她成为你我之间的障碍。”
“处理?怎么处理?”程娇娥不由好笑,“你如果能够处理,就不会被逼迫着娶她,人都娶进宫里来了,难道还能退回去吗?”
她这句话,登时把商裕问住了。
程娇娥把这些话说出来,倒显得释然不少。她看着沉默的商裕,好一会儿,主动开口:
“之前你说的话也对,现在的你已经不是安平侯府里那个逍遥自在的世子了,你是一国之君,确实有许多的不得已。古往今来,也没能有哪个皇帝能够和自己挚爱的女人相守一生,我这些天想了许多,想通了、想透了。”
“我的出身,你肯让我成为贵妃,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恩赐,我不奢求更多,皇后一位更是想也不敢想。安阳郡主她确实适合做皇后,无论是出身、还是能给你带来的利益和帮助,今天还有一天的时间,你现在让下人们把凤仪宫用红绸装饰还来得及,把明月苑里的物件都撤了吧。”
听见她的话,商裕竟冷了脸。他不想在钟离沁的问题上再和程娇娥争执下去,在他看来,这样是无疑的。于是他再次转换话题,道:
“今日礼部尚书跟我提了让我解除明熙禁足一事,我怀疑这事儿,父皇十有八九在背后出了力,你怎么看?”
明熙现在被变相囚禁在西宫里,程娇娥是知晓的。
她的罪,哪怕是砍上十回头也不为过,可老皇帝喜欢她,哪怕是她做了那么多对不住老皇帝的事,老皇帝也依旧舍不得杀她,把她挪到了西宫里,又下了一道禁足令,看似是在保护商裕,又何尝不是在保护明熙?
“明熙。”程娇娥默念着这个名字,若不是她,自己的人生也不会经历这么多的波折、自己一家也不用受那么多罪。
想起明熙对自己一家做过的事,程娇娥心里只有恨,恨不得她立刻死在西宫里。可她想到庆宁庵里的顾紫苑,这个除了老皇帝外,仅剩的和明熙相关的人。
倘若自己杀了明熙,如果被顾紫苑知道这件事,她会如何呢?只怕会把和自己的关系撇得更清吧?
程娇娥的手攥成拳,好一会儿,拳头才缓慢松开,她咬着牙,问:“你答应了吗?”
“没有,我现在把决定交给你,怎么处理明熙,完全由你一个人说了算。你若是还恨着她,便让她一辈子老死在西宫里,至死也不能出西宫一步。”
“老死在那儿。”程娇娥重复着这句话,咬牙切齿道,“我也很想让她老死在那儿,可是如果让紫苑知道,她的婆婆原本有